吗?”她问。
“嗯。”
也许是这几年与人接触的多了,也经历了更多的人情冷暖,温知泠不再似从前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同理心。
随着共情能力的提高,她就像是一个突然窥到了自己良知的人,此刻多多少少有些自责。当时年少无知的她,并不是很懂得关心人。那时候只要哥哥能陪着自己,好像就已经足矣。
“对不起,以前我很自私。”她觉得很是抱歉。
“不怪你,你现在也挺自私。”他的口吻稀松平常。
“……”
说实话,关于当年她的疏略,温长晏从未责怪过半分。那个教会她去爱的人,离开得太匆忙。他这个哥哥,当得也不称职,能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少之又少。
在温长晏看来,那段惺惺相惜的日子,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救赎。
差一步,如果没有遇上彼此,差一步就要踏入地狱。虽然,他们也曾经因为彼此,坠落过深渊。
“他经常打你吗?”她问。
“从我记事开始,到他死去。”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自己从未痛过。
形态丑陋的伤疤,张牙舞爪地盘踞在男人的背部。温知泠伸手,指腹轻轻掠过那些伤痕。
一时间,她觉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看这些伤疤有长有短,深浅不一,每一道都令她触目惊心。想必,当时一定很疼吧……
她实在想不明白,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父亲,当真能下此狠手?
身体上的伤疤早就不疼了,被温知泠这样温柔地触碰,反而有些痒。
“怎么,你心疼我?”温长晏微微偏过脑袋。
“我也不过是一具凡人之躯,有血有肉,又不是铁石心肠。”她不扭捏,不否认。
“以前每回添新伤的时候,都很疼很疼。直到遇见阿蛮之后,感觉也那么疼了。”
他多么庆幸,自己能在十七岁那年,遇上一个叫阿蛮的女孩儿。他又是多么恨,她终究是成为了温知泠。
方才还在互相往对方心里扎刀子的人,转瞬却是一副和睦夫妻的模样……
温知泠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之间,悄无声息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好像很不应该,但是又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她看不见温长晏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情绪,一时间也词穷了。
“我……”
“说一说将夜。”温长晏故意打断她的话,“他今晚与你说了些什么?”
煽情的氛围突然被破坏,温知泠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也不关心关心,那些要追杀我的人是谁?”
“问你你能告诉我些什么?还不如我手下的暗卫能办事。”他语气里藏不住嫌弃。
一句话堵得温知泠哑口无言。
她问:“你知不道一个叫将离的姑娘?”
他微微愣神,沉声道:“不认识。”
“那人是将夜的妹妹,好像是因为我与那姑娘长得相似,所以他才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温长晏:“烂借口。”
温知泠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据我所知,将夜没有亲妹妹,那个将离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所以呢?”
温长晏蓦地转过身来,手掌托着温知泠的后脑勺,压迫她向前再狠狠地吻她。
“所以……他是个与我差不多的男人。”他目光凛凛,语气里充满警告,“你的脑子里要是有半个别的男人的身影,我就拧下那个人的脑袋,以及……你的。”
与他差不多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
眼睛里多了两分怯意,她问:“那……那将离去哪儿了?”
“不清楚。”他眼神又黯淡下去,“你给我小心点,我不反对你在外面交朋友,但是将夜不行。”
她一时间哑然。
看着温知泠一副呆滞的模样,温长晏的眼神终于柔和许多。他摸摸温知泠的脑袋,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乖。”他说,“只要你听话,哥哥便什么都给你。”
“我不贪,我只要田塨的项上人头。”她也不敢贪。
死一般的寂静,眼前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色深得如同噬人的深海,令人恐惧却又无法拒绝。
“我先回去休息了。”她正要逃,却又被温长晏一把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