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晏递给她一个东西——糖人。

温知泠愣了愣神，道：“我不吃糖。”

“我记得你爱吃。”温长晏递糖的手一动未动，“小孩子都爱吃糖。”

他记得她第一次吃糖人的时候，那副模样和现在的沈家兄妹别无二致。于是温长晏几乎每天给她买，糖吃多了，温知泠有一段之间还牙疼的厉害。

温知泠迟疑片刻，才缓缓伸手接过糖人，并道了声谢。

付了钱，他们带着孩子逛到了别处。温知泠发现，沈家兄妹俩盯着各自手中的糖人垂涎三尺，可就不吃。她明白，他们是舍不得吃。

“糖人固然好看，看够了也要吃掉的，不然等融化了再去可惜，也就不值得可惜了。”温知泠话是这么说，自己手中的糖人也未动分毫。

沈念念皱起鼻翼，深深闻了一下手中糖人的甜味，怜惜道：“啊……还是很舍不得。”

沈毓秀点点头，表示赞同。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教人措手不及。

“无妨，再给你们买便是，想吃多少买多少。”温长晏。

“不用，我们吃一个就够了。”沈毓秀。

“对，一个就好开心了，多了不吃了。听说糖吃多了，会长龋齿的。”沈念念也附和道。

温知泠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加起来年龄都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她此刻也才幡然醒悟，原来长龋齿也算是一种幸福祸端。

温长晏挑眉，道：“又不是买不起。”

“那怎么就我们三个人有糖人，哥哥的呢？”沈念念问。

原来温长晏没给自己买个糖，沈念念便是以为他是囊中羞涩。

“大人是不吃糖的，只有小朋友才吃。”未等温长晏说话，沈毓秀就替他回答了。

“那姐姐也是小朋友吗？”沈念念疑惑道。

温知泠：“……”

“是哥哥的小朋友。”对于妹妹的问题，沈毓秀总是那么喜欢回答。

温知泠：“秀儿，吃你的糖。”

“真的呀，是哥哥自己说的。”沈毓秀看温知泠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又继续道：“方才你去隔壁摊子看那些小玩意的时候，哥哥对阿伯这么说：‘给我家的小朋友也捏一个，捏好看点的。’不信你问哥哥。”

沈毓秀模仿起温长晏的语调来，还有模有样。

温知泠抬眉看温长晏，温长晏已经抬了脚往前行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咬了一口糖。很甜，但是与从前想比，味道又差了几分。

温长晏腿长步子宽，两个小短腿速度跟不上，就干脆都跟着温知泠。街上走走逛逛一阵子，温知泠忽然发现温长晏不见了踪影。目光搜寻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人。

要带好一个孩童并非易事，更何况是两个。尤其是走在拥挤的闹市上，孩子又走东顾西，稍不留神就会走散。

也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沈念念不见了踪影。

“妹妹呢？”温知泠问沈毓秀。

街上新奇的东西比比皆是，沈毓秀根本没注意到，妹妹是什么时候走丢了的。他木讷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待反应过来之后，沈毓秀的嘴角开始逐渐往下撇。

“姐姐……我妹妹呢？”孩子隐约带着哭腔。

“乖，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妹妹。”温知泠拉着沈毓秀，开始在人潮中找沈念念。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们还是没找到人，于是又回到了方才沈念念走丢的地方。温长晏也依旧不见踪影。

“怎么办啊姐姐，妹妹是不是被拐卖了？”沈毓秀急哭了。

温知泠安慰着说：“不会的，秀儿先不要着急，我们肯定能找到妹妹的。”

沈念念被人贩子拐走的可能性并不大，似她这点大的女孩子不值什么钱，如果真是要拐卖，人贩子肯定会先对沈毓秀下手。温知泠觉得，孩子有可能是一时贪玩，自己走丢了。

可话又说回来，沈念念孤身一人更容易遇上歹人，温知泠内心也焦灼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一张颇是熟悉的面孔——在东州屡次将她错认作将离的那名男子。

男子站在街对面，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目相对的片刻后，他转身朝惜花街的方向走去了。

温知泠牵紧沈毓秀，紧着步伐跟了上去。男子似乎是在引路，有意要带她去某个地方。走到惜花街第五巷子时，他的身影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巷子光线偏暗，温知泠带着沈毓秀小心翼翼往前走去。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