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清冷的月光,顾长歌在一道斑驳的木门外站定,鸿禧上前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连门上都能落下灰来,呛得人咳嗽。
鸿禧打了灯笼进去,空荡荡的木板床上躺了一个人,正是从前风光的庆嫔。
见有人来,汪千赫被灯火刺痛眼睛,伸手去挡,坐起身来才看到是皇贵妃,冷笑一声也不行礼,到了这步田地还能看到皇贵妃,也算是怪事了。
她有不好的预感,张口发问,声音嘶哑全然不似当年对皇帝千娇百媚的模样。
“大半夜的,皇贵妃来冷宫做什么?”
顾长歌微笑,碧玺从后面搬了把椅子,用帕子擦干净让她坐下。
“本宫多日不见庆嫔,想起庆嫔当年桀骜模样很是怀念,故而过来瞧瞧,”她四下里打量这个屋子,并不见多少厌弃之色,“这屋子说来也巧,燕妃曾经也住过。”
“燕妃苟延残喘都能从这里出去,”汪千赫眼里有火苗生起,“听说当年就是皇贵妃将燕妃带出去的。”
“燕妃无辜受怨,本宫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顾长歌唇角含笑。
汪千赫看着一屋子人,心里没底,又口中倔强,扬着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臣妾也是无辜受累,皇贵妃比谁心里都明白,臣妾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皇贵妃又如何不知呢!”
顾长歌沉默,脸上挂着未名的笑意,就这么凝视着汪千赫。
汪千赫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本来这冷宫就冷han无比,被皇贵妃这么盯着,她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不自觉往后缩去。
顾长歌看她这个样子,不屑一笑,嘲讽道:“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连本宫都害怕了?”
被她讥笑,汪千赫胸中抑郁着各种滋味,想她堂堂千金大小姐,在家中更是宠爱有加,谁都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如今在这落魄地方受这样的苦楚,苦涩滋味更是难言。
只是想到反正快要出去了,不如对皇贵妃多说几句好话,早点出去再筹谋不迟。
她便露出几分讨好谄媚之情,声音也软了许多:“皇贵妃娘娘,此前是臣妾有眼不识泰山,可是臣妾也是为娘娘好啊,皇后算计娘娘,臣妾也帮了娘娘不是?”
顾长歌含笑,踏踏实实坐回椅背:“瞧你说的,你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