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层朦胧的纱被掀开,知晓幕后人身份时,皇帝可不会觉得这只是赵华缨一人所为——一个小女子,哪里来这般大的能量?
说是她身后的赵家,倒还有几分可能。
由此推之,作为她姑母的恪太妃,也未必是个清白的。
再一想除去自己之外,先帝仅存的一子便是七王,虽说是天残,可若是所有有资格继位之人都没了,皇帝自己膝下又无有子息,指不定还真的能被他捡个便宜。
几番勾连之后,哪里还能指望皇帝对于恪太妃有什么好的观感。
赵家若是什么名门勋贵便罢了,偏生最高的也只是一个四品官,皇帝哪里会有什么顾忌,连虚与委蛇都不必,大可以直接出口。
青漓却不知朝云阁主人是赵家姑娘,见皇帝态度如此,只跟在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恪太妃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皇帝态度好与不好,自然也同她没什么关系。
她正微垂着眼睑,却听一侧依旧维持施礼动作的女子出言道:“陛下息怒,臣女赵氏华缨,有一言欲讲。”
☆、打脸
皇帝不曾搭理赵华缨, 便是表明自己态度——为着之前那桩事, 他早就恶了此女。
陈庆跟随皇帝多年, 深知他心性,见皇帝不曾开口,便上前半步, 出言斥道:“放肆!陛下与娘娘在此, 太妃又是长辈, 岂容你一介臣女插嘴?”
诚然,陈庆也是在帝后不曾开口前出言, 但那却也是身份使然——他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真正的天子近臣。
在某种程度上,陈庆嘴里说出的话便是皇帝想说的, 做的事便是皇帝想做的。
因着这一层内因, 他此刻出言,谁也挑不出错来。
倒是赵华缨, 众目睽睽之下抢先开口,在帝后面前失仪,姿态极难入眼, 也极易叫人轻看。
——毛遂自荐这种事情, 倘若是发生于朝堂之上, 出于男子之口,风评如何,尚且要看君主是否开明,此刻落到女子身上, 却只会落下责难——没规矩!
果不其然,皇帝连恪太妃的面子都不给,更不必说小小一个赵华缨,微微笑了一下,他言简意赅,道:“赵阳,倒是教的好女儿。”
赵阳,便是赵华缨之父的名讳。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使得赵华缨脸色大变,便是恪太妃,脸上的笑也愈发勉强起来。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