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你要离开这里,虽然我看的大哥也喜欢你,但……但他太感情用事,过于冲动……我爹又……你都知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许多钱财,足够你下半生使用。”
承欢在他怀中哭的不能自已,听着自己的爱人慢慢道来身后事,痛苦至极。
“你在我出殡的葬礼上,趁乱溜走,记住,不要迟疑,走晚了,你就走不出去了。”何隐竹将她搂的更紧:“走的远远的,找个实实在在的好人,不因你的容貌,不因你的钱财,而是当真爱你的人,幸福的过一生。”
承欢咬住自己的指节,直到关节泛白,最后出现一排血痕,终于止住了抽抽噎噎的哭泣,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何隐竹轻吻她的额头:“如果你想我,就在元宵节那日点一盏明灯。”说到这里何隐竹顿了顿,调笑:“如果不想,就算了。”
承欢也抹泪顺着他调节气氛:“还好不是叫我养条蛇或是养蜘蛛。”
“呵呵,我可比它们好看多了。”
“这世上还有谁比你好呢。”承欢贴在他胸口聆听他的心跳,眼泪横流,浸湿了他的亵衣。
天知道他有多爱她,他不想松手,想永远这样抱着她,不忍不舍,可他无法操控生命,他爱上这样一个女子,她出现在他波澜不惊的生活中,灿若春华,终将再度离开。
他不想死,不想离开她。
站在门外的何隐松红听着这一切,心如刀绞,许久不见何隐竹再说话,他忍不住走了进去,去试何隐竹的气息。
承欢已经哭的睡着了,被他惊醒:“大公子……”
“他死了。”何隐松红着眼圈说,他曾千百回设想过当这一刻来临时的情景,却不想是这般,他比想象中的冷静,没有崩溃,没有哭泣,甚至可以完整诉说事实的真相。
他把承欢从床上拽下来,指着何隐竹的尸体:“隐竹死了。”
承欢试论落魄的爬过去,去试他的鼻子,果然已经没了呼吸。
碧水蓝天,落英缤纷。
飞舞的淡粉花絮下,是何隐竹随风飞扬的青色衣袖。
这些色彩交错,她头疼欲裂,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启程
承欢没有听何隐竹的话离开何家,反倒是刚出殡归来没几天就描眉点唇,扎进了何赓的房里,彻夜寻欢,承欢怎么媚怎么笑,怎么勾人怎么说话。
有蛮番叛乱,战况持续了三个月,仍不见好转,皇帝派辅国将军前去督战,临行前,皇帝设宴款待,何隐松趁何赓进宫赴宴的机会,把承欢堵在何赓的床上。
“原来是大公子……”承欢毫不遮掩自己的半裸的铜体,软绵绵的说:“正好老爷不在,你来陪陪我嘛,好不好?”
何隐松握拳勉强把持住自己:“你是不是想叫将军带你去北方督战?”
“老爷舍不得我,我也离不开老爷……”承欢一撩云发,笑盈盈的说:“大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何隐松将承欢赶下床,把枕头和被子都掀起来,扔到地上。
“你干什么?”承欢拉扯何隐松,试图阻止他,却被他推倒在地,接着何隐松手里拿着从枕头中掏出来的细小竹筒,站在她跟前,冷笑:“你好大的胆子,我就知道你才不会甘心服侍将军,你一定会耍诡计,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要毒死他。”
承欢见计谋败露,颓然失去了一直支撑她的动力:“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好姐姐冷泉告诉我的。”何隐松说:“你认为隐竹……的死怪将军?”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他把从隐竹身边拖走,隐竹追出来,哪会当夜病重身亡?”承欢回忆当天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他作为父亲怎么可以那么对他?!我恨他,要杀了他!”承欢第一次把仇恨毫不掩饰的吐露出来。
“用隐竹养过的毒蜘蛛,你还真懂得就近取材。你打算去一起去塞北的时候杀了他。”
承欢苦笑:“可惜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大公子是用私刑处死我,还是报官随你便。”
“隐松就那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何隐松问她。在他心中,像承欢这样的女子,是万不会对一个毛头小子动真情的。
“他哪里不好?”何隐竹真心爱她,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对她好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怀上何隐竹大骨rou,所有的期望断绝之后滋生的是无法化解的怨恨,她必须恨一个人否则她没办法活下去。
何隐松一脚踩碎竹筒,把里面的毒蜘蛛碾做一滩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