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我没有睁眼,轻哼了一下,无所畏惧地说:“你应该不是个坏人,顶多是个混蛋。”
话刚脱口而出我便后悔,而孟平州竟然毫不意外,还笑了笑,许是把我的讥讽当成了玩笑。他又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我在骂着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什么时候脱轨的,等我一觉醒来,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我刷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外面雨已经停了,黑漆漆一片,房子里没有人,孟平州不知道去哪了。紧忙穿上鞋子下地,孟平州的西服外套掉落在地上,我背上背包,捡起外套放回沙发,便一瘸一拐地忍痛往外走,刚到门口,就碰上孟平州开门迎面进来。
他见我已经穿好鞋背上包便问:“要走了?”
“嗯,我得回家了。”
“我的车在外面,我送你。”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
这下山的路靠我这一瘸一拐的步行恐怕要走到半夜才能下得去,半路截车也未必安全,他有车,我当然还是要依仗他。
我和他到房后院子里,他的奔驰停在那,我跟他上了他的车,他发动车子开出院落,驶向这座山的车路,道路两旁的黑乎乎的树林在我的视野中不断后退,稀松能看到其中有少数的小屋住宅,我默默心想,在这里安置住处的都是些什么人呢?住在这里是多么幽静,四下无邻,又是多么孤寂?孟平州一个堂堂大老板却在这里安置居所,想必是常来的,他的内心深处,是不是很孤独,他来到这里是缅怀爷爷,还是释放孤独?
也许两者皆有。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忿忿,孤独的大老板可以花钱买伴儿,那被抛弃的可怜虫孤独时候怎么办?回想余晴喝药昏迷时那脸上悲壮的苍白,我不禁攥紧了手指,特别想立刻指着身边男人的鼻子大骂。但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知道已经发生的这件事情追究已经没有意义,我只能不断深呼吸,尽可能地平静自己。
长长的路途,孟平州一直专注地开车,我百无聊赖地出神,彼此都不说话,非常沉闷。这时,我接到郑文浩的电话,不禁有点欣喜。
“冰冰,你在哪呢?我敲你家门,你不在,这都黑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爬山去了呀!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你还真去爬山了,不说了让你等我几天吗,今天下了大暴雨,你居然去爬山!带伞了吗,挨浇了没有?怎么现在才回来,坐的什么车啊,要不要我开车接你去?”
他一口气问一串问题,我说:“我早就变成落汤鸡了,不过还好,遇到人帮忙,收留我在他房子里呆到天黑,现在正送我回来,你不用接我。”
“什么人,男人女人,安全不安全?”
“放心吧,我很安全!”
“那你快点,我等你回来!”
“再快也要半个小时以后,这边路特别泥泞,我们车开得比较慢。”
“路上小心。”
“嗯。”
“那你吃饭了没有?”
这一问,问得我腹中愈发空虚,我说:“没有,从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了……”
我还没说完,郑文浩就挂了!我还想继续和他聊一会儿呢,这黑灯瞎火的山路,四下望去都阴森森的,车灯照亮的小范围里,我的身边只有一个沉默的孟平州,渐渐地,我有点汗毛直立,心里忍不住打鼓。
我拢了拢臂膀,身上的衣裤还潮湿着,身体有些冷。
孟平州从镜中看了看我,开了暖气,问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写网络小说的。”我淡淡地说。
“哦,作家?”
我微笑一下,说:“作家称不上,只是个写手。”
他也轻笑了一下,“网络作家,现在好像很流行这个,听说这行现在很赚钱。”
“赚大钱的都是佼佼者,我只是普通的小作者,站在金字塔下面,赚点生活费,勉强够日常开销,混口饭吃罢了,刚开始的时候,连日常开销都不够。”
“你一定是很爱这个,才坚持下来。”
“是的。”我认真地说。
“我很羡慕你们,能够做着自己真正喜欢的工作,并以此养活自己,很自由。”
“难道你不喜欢你现在的工作?”我随口问。
他说:“不喜欢。”
我愣了愣,好笑道:“你所做的工作能赚到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钱,名利、地位都有了,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