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的电话挂断了。接着,他在人们的劝阻和惊呼中跑向隔壁单元。
他上来了,即便我听不见,可是我的心能感受到他的脚步,我的心脏在跟随着他步伐的节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而此刻,我身上的被子开始着火了,一个不经意我差点从塌陷的位置掉下去!
我脱下棉被拼命扑打周边的火焰。
不到两分钟,隔壁传来哐哐的声音,孟平州把隔壁的房门踹开了,感受到他近距离的存在,我再次跳回厨房窗口,因为厨房就是阳台,我们唯一方便沟通的位置就是彼此的阳台。当他的坚毅的脸庞呈现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位置,我简直要哭出来了。
此刻对我而言,他就像一个拯救我的神,他是我身边唯一的陪伴唯一的依靠。
他的手里不知从哪已经弄出一架家用的那种钢梯,让我先后退,然后,把这架梯子搭在我们两家的窗口。
“你的朋友呢?”
“在里面,很惨,她需要急救……”我紧急地说。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果决,对我说:“你扶稳梯子,我现在到你那边去。”
“不,这太危险了……”我拼命摇头。
“我相信你。”
“如果我扶不稳,如果楼房再震动一次,你会掉下去的!”我大声说。
“严冰,你相信我,窗框都没有了,梯子横在这里摩擦力够用,只要你扶住,会很稳。我会马上把你们救出去,你看看你的厨房,火势很大,也许马上会发生第二次煤气爆炸,你想粉身碎骨吗?”
我摇头,用力抓紧钢梯,感到这个钢梯很重,应该会比较稳。
孟平州深呼吸一口气,脱掉西装外套奋力扑灭身边的火焰后扔掉,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衬衫,在我的注视下抬腿爬上来,他压低身体,屈膝微微半蹲的向我移动,步伐很稳,只三步,就来到我身边,我侧开身体,他跳进我的窗口似乎并没有那么困难。
“小心,地面塌了,这里会掉下去!”我挡在他一侧,怕他在烟幕中看不清地下的状况。他反而拉住我的手,将我拽到一边,告诉我:“看样子这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尽快。”
进入客厅,他被浓烟呛得咳嗽几下,拉开被子一把背起李雪,回来再次爬上梯子,可是背着一个昏厥的沉重的伤员难度增加,他的动作比跳过来时缓慢,我的心跟着他一起悬在半空,连呼吸都停住了似的,不敢言语,生怕分散他的注意破坏他的平衡。隔壁窗口的火这时燃烧的好大,孟平州一声不响地背住李雪惊险地在我眼前经过,成功的回到隔壁,他的袖子着火了,沉着地拍掉自己身上的火苗,这次,他放下李雪扶住梯子,换我从这边跳到那边去。
我好害怕,腿脚发抖!
“过来,我接着你!”他催促。火光照亮他生动的脸庞。
我点点头,颤抖的爬上梯子。我的脚上连拖鞋都没有,白袜子有一半被血水染红了,脚底更黑乎乎一片。我学孟平州的姿势,放低身体保持平衡,可是我的脚很痛,踩到梯子的钢板上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脚下已经沾了好多玻璃碴。
“放松,没事的……”孟平州鼓励我。
我并不恐高,可是楼下群众们惊愕的呼声令我眩晕,他们的叫声仿佛是我要掉下去了。浑身血压上涌,加上胸闷难受,我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还是有些腿软。当我最后一步迈向他的时候,有一块很尖锐的玻璃片,锥心刺骨一般地刺进我脚底正中央的位置,突然这一下特别疼,勾起了我的条件反射,我咬着嘴唇的冷汗一下子全都流出来了,身体一抖,差点跪下,孟平州的右手迅速穿过我的腋下,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左手用力一撑窗台梯子咣当地从五楼坠落,我扑在他身上,他的手没有片刻松开,我们一起摔倒在地,彼此的胸口紧紧地贴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呼应着彼此。
第四十章生死之交
我大声恸哭出来,再也忍不住了!
我死死地抱住他,用尽我浑身的力气,泪崩,拼命颤抖,我这一生从没这样死死地抱住一个人,仿佛会把自己挤入另一个人的体内,恨不得刀枪都分不开,只有他能让我安定,只有他让我活下来。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的颤抖,从rou体到灵魂,每一根神经,每一缕呼吸,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
孟平州闭了闭眼,箍得紧紧的手臂松懈一些,拍拍我的后背。
“没事了,我们尽快下楼。”他轻声说。
“好……”
他扶我坐起来,抬起我的两只脚,定睛一看眉宇紧皱:“严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