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紧张的身影来到我面前,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他的右手扶着左臂,左臂的白衬衫袖子是挽着的,手臂缠着绷带,他们安慰我没有事,我晕晕乎乎地问小高他们在哪,意识虚弱的仿佛置身梦境。他们让我放心,说小高和他女朋友都没有生命危险。
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灵魂竟然特别放松,很快又昏睡了。后来才知道,小高受伤最严重,被推进手术室,动手术被打了一堆钢板和钢钉,他女朋友受伤最轻,而那个货车司机竟然除了自己的头撞到玻璃撞伤了鼻子,什么大问题都没有。
等我再睡醒,余晴已经坐在我面前了,以前是我在医院照顾她,这回颠倒过来,她来医院照顾我。
“医生说你身体没有很大的异样需要静养,最近饮食上要多补充点钙铁矿物质,能帮助软组织的恢复速度。但是你的头今天受伤比较严重,流了好多血,目前检查出来没有大事,需要留院观察,确定没有大碍才能走。”余晴对我说。
“我要住院几天?”
“不一定,说视情况而定。”
我顿了顿,问:“是谁叫你来的?”
她说:“是你打电话给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我诧然。
“你脑震荡不记得了?”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奇怪摇头,“不会吧,我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余晴拿出我的手机把通话记录给我看,车祸那个时间我的确给她打过电话,“你看,你给我打的,我那会儿正在商场买香水,突然接到你的电话,你说你发生车祸,我吓得香水都给人家碰到地上了,我问你在哪,你很虚弱,说不出来,后来另一个女人接过电话告诉我位置,把我急的呀,打车拼命往那赶,到了事故现场那围了好多人,交警还有车停了一片,但是他们告诉我救护车已经走了,我问他们是哪个医院,结果那个白痴交警还告诉我告诉错了,把我给折腾的……”
我闭了闭眼,“好可怕,我想不起来了,这感觉像中邪了似的,怎么好像被霉运笼罩了,好端端发生撞车……”
“呸呸呸!”余晴掐我的右手,“少在这乌鸦嘴,没死人已经万幸了!要说倒霉,孟平州的司机最倒霉,腿脚骨折,肩胛骨裂,脑袋脖子身上缝了一百多针,但也还好,经抢救无生命危险。”
我立刻动身,要马上去看小高。
“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吗?”
余晴说:“不知道。”
“那我去问问医生。”
她拉住我:“你别急,先躺一会儿,一会儿你问孟平州吧。”
我怔住。
她沉默几秒,对我说:“他今天给你输了不少血,确定你没失忆后回公司有急事,说晚点过来看你……”
孟平州为我输血?我忽而想起脑海中依稀的片段,他手臂缠着绷带的样子。那不是梦境。
“哦,我还有点事,我先回家了,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用你的手机发信息跟他说让他照顾你一下,他应该,会照顾你吧……”余晴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皮包都不管我的回应,头也不回开门便走了。她刻意回避,我坐在病床上出神发呆。
要等他吗,还是要马上逃开?
然而,当我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便迈不开步伐。
不久,有医生进来查看我的情况,跟我说了几句话,告诉我先住院观察一周,如果一周没问题就出院。
房门开启,孟平州走了进来,和医护人员打过招呼,医生就带着小护士出去了,然后他走向我,问:“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说:“手最痛,其他还好。”和他的眼神碰触到一起,很快便躲开。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气色很疲劳,也许是献血的缘故,我心理作用下意识觉得他的脸庞略显苍白。
他顺势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我用余光打量他的手臂,他现在穿着西服外套,端坐着,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我想看看小高,听说他很严重。”
“他还好。”他说。
“他在哪个病房?”
“下面的骨外科病房,我刚去过,他在睡觉。”
“哦,那我过段时间去看他……”我舔舔干燥的嘴唇。
他拿过桌上的矿泉水帮我拧开递给我,我轻声说谢谢,一口气喝掉半瓶。然后跳下床,看到自己的手机包挂在架子上,不由分说取下往外走,他问:“去哪儿?”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刚才听到外面的人说楼下可以打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