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小小的人影。
那会儿空档电梯来了,他先进去,按住按钮,门敞着,两人隔了老长一段距离对望。
身后吹来的风将沈瓷的头发吹散了,她的面容在灯光下有些看不清,只觉得一双眼睛平静透亮。
江临岸眉峰蹙起来,彻底没耐心了。
“不走?”他嗓音猝然变大,随着穿堂的风传到沈瓷耳朵里面,口气又凉又硬,还带着一点威慑力。
而沈瓷居然也鬼使神差地从了,三两步走到电梯门口。
“进来!”
她再应声跨步进去,利索地走到江临岸身边,两人并排站着,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扭捏,不像是连对方名字都不熟的陌生人,反倒像是处了很久的一对男女,言语里存在惯有的默契,类似于他命令,她服从的默契。
这种默契一直持续到电梯停下来。
七楼,江临岸先出去,沈瓷跟在他身后,两人无声穿过那条长长的走廊。
8712室,在罗建坤房间的隔壁。
江临岸刷了门卡进去,灯亮起来,他随手脱掉外套扔沙发上。
“你今晚住那间!”指了指朝南的一间卧房。
沈瓷这才发觉这是套间,会议室,小书房,客厅和卧室一应俱全。
“那你睡哪儿?”
“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言下之意是他暂时还不会睡。
江临岸又看了眼手表,眉峰皱着:“我明早五点退房,现在一点,你还能睡四个小时!”
沈瓷:“……”
正文 他咆哮的样子
江临岸交代完也没再跟沈瓷多言,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便进了书房。
他工作时向来不喜欢被打扰,所以进去之后书房的门就一直关着,沈瓷在屋里转了一圈,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在这耗到天亮再说,加之胃里开始疼起来,大概是没吃晚饭又受凉的缘故。
好在她出门都会随生携带药,沈瓷吞了两颗,疼痛一时也得不到缓解,身上又冷,便去洗手间用热水冲了一把脸。
出来经过书房的时候听到里头传出声音。
江临岸似乎在打电话,虽然沈瓷听不清内容,但应该是工作上的事,而且大概还是比较烦心的事,因为他的口气极度不好,甚至近乎咆哮。
咆哮啊!
沈瓷脑中瞬时开始勾勒他咆哮的样子,可是勾勒半天也无果,感觉像他这种成天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很难有大的情绪波动。
结果就在沈瓷发愣之时,面前书房的门开了。
江临岸脸上盛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尽,却被门口站得笔直的沈瓷吓了一大跳。
大半夜杵在这做什么?而且她还披头散发,han着一张脸,不过因为刚冲过热水,半边被煽过的脸颊肿得更加明显。
江临岸当即皱了下眉。
“你还没睡?”
“正打算去。”
他没再搭理,侧身进了旁边的洗手间,“砰-”一声,门被撞上了,很快从里面传出水声……
沈瓷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觉得这男人的性格实在很莫名其妙。
江临岸冲了把凉水澡,情绪总算缓和了一点。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发脾气,万事都告诫自己要“忍”,但刚才江巍那通电话实在触及了他的底线。
原本联盛和大塍合作是江临岸最先出面去谈的,当初提方案的时候他也顶了董事会很多压力,江巍更是第一个不赞成,但江临岸就是凭着滴水不漏的方案在董事会上扳回了一局。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和大塍签订了意向书,各项条款也都谈得差不多了,可现在江巍却一句话就把这个功记到了江丞阳头上。
行,这点小功江临岸也不屑与他争,这些年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他本应该习惯,可江巍大笔一挥,将从大塍收购过来的产业分成了两份,一份交于江丞阳打理,里面尽是发展前景甚好的项目,而另一份却是残羹冷炙,都是大塍濒临破产的产业,最终却留给了江临岸。
如此明显的偏袒,江临岸刚才直接就在电话里跟江巍开了火。
但是冲了一个凉水澡之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应该啊,这二十九年来他修炼得最炉火纯青的本事应该就是“忍辱负重”,岂能为了这点小失利就跟老爷子闹翻脸?
江临岸越想越觉得冒失,水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座机,甬州家里的号码。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