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瓷手臂一抖,一杯咖啡倒撒了一半。
“姐,你是不是也没想到?”
谁能想到?
星光医院近几年合作的广告媒体都属一流,选择新锐这种小杂志的概率几乎为零,现在对方主动提出要长期合作,这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只是没人会去细想这么大一块馅饼怎么会无端砸在自己头上,就当中了乐透,所有人都沉浸在激动的喜悦中。
“主编,这次逮到这么肥的主,你是不是要请大伙儿搓一顿?”
“对对对,我们要求也不高,就对面的醍醐居吧!”
“……吃大闸蟹吗?这季节正好!”方灼帮腔,一脸振奋。
沈瓷捏着手里马克杯瓷柄,剐了他一眼:“你很闲吗?下期封面定稿了?”
方灼:“……”
众人:“……”
各自讪讪互相看了一眼,作鸟兽散,原本很热烈的气氛被沈瓷一桶凉水浇到底,社里很快又恢复往日的沉闷。
沈瓷端着剩下的半杯咖啡进了办公室,刚坐定,阮芸的电话就来了。
接起来,对方开门见山:“我已经按照之前的承诺兑现了,你呢?”
沈瓷用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我正在办!”
“还要办多久?无非是签个字的功夫!要不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你们的离婚协议书,不然坤达的合同我都不能保证一定会给你!”
阮芸这姑娘的特点在于她永远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懂得用自己的优势来攻克对方。
沈瓷只能苦涩一笑:“你不怕我把孩子的事告诉陈遇?”
“怕啊,以前怕,可是现在不怕了!因为已经死无对证!”
好一句“死无对证!”
孩子已经化成一滩血水,再也没什么能够证明这个孩子不是陈家骨rou。
这一切大概都是阮芸事先计划好的,她特意跟着曹建坤去房间,特意挑在那个档口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现在孩子流产了,阮芸没了后顾之忧,还能把这个责任干干净净地推到沈瓷身上,简直一箭双雕,滴水不漏。
沈瓷都有些佩服她了,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已经这么深。
“好,就算已经死无对证,但如果我跟陈遇挑明,你觉得他是信我还是信你?”
阮芸想都没想:“其他事情我说不好,但这件事上他只能信我!”
“这么肯定?”
“当然,我们上过床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和怀孕的时间也掐得刚刚好,所以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否认这个孩子!”
阮芸言辞凿凿,沈瓷只觉心里“撕拉”一声,似乎被利器划开了一条口子,伤口深疼而迅猛。
“好,三天,三天后我会让你看到离婚协议!”
沈瓷挂了电话,桌上那杯咖啡已冷。
甬州的秋天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西北风已起。
她收了手机开门出去,整个社里都死气沉沉,沈瓷靠在办公室门上,拍了拍手,居然带着笑:“想吃大闸蟹对吗?方灼,去醍醐居定个包厢,三天后我们去吃!”
众人:“……”
片刻死寂之后有人一跃而起。
方灼大呼:“主编万岁!”
沈瓷半眯着眼睛,将手伸进裤袋里摸了摸,掏了烟盒出来……
正文 龌龊任意滋长
隔天上午大塍和联盛召开高层会议,部分业务收购在即,有些条款还需要作最后确认。
会议开了足足四个小时,所幸大体已经敲定,一切还算顺利,可接近尾声之的时候黄玉苓突然提到新锐。
“新锐近半年递上来的财务报表我都看了,一直处于盈亏边缘,所以这次收购案中就算不给联盛,两个月之内我也会结束掉那边的业务!”
原本陈遇要保新锐的事,黄玉苓也打算听之任之了,可不巧又发生了阮芸在苏州流产的事,所以她才旧事重提。
当时江临岸就坐陈遇对面,手里捻着一支笔,不动声色地留意陈遇的表情。
陈遇脸上平静,可反驳的口吻却很明显。
“这事之前已经作了决定,新锐才开办两年未满,虽业绩平平,但也不至于到结刊的地步。”
“是,话虽这么说,但一轮审计下来它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黄玉苓也不示弱,言辞里的决意已经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