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伯颜帖木儿,还有赛刊王,包括那些随你征战经年的护卫,他们可以为你赴死。”
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望着也先,没有再说话。
过了良久,也先点了点头道:“是,你说得对。”
其实这是相互之间的威胁。
实实在在赤果果的威胁。
不论也先是否有能力叩关入侵大明,要干掉丁的两个女人,或是丁的门下弟子,派出杀手潜入大明或是出钱买命都好,对于草原的shi ji 控制者来说,是属于随时可以做得到的事实。
他有zhè gè 能力实施,不是大言吓诈丁。
丁并不否认这点,但他提醒也先:你的女人、儿女、xiong di 姐妹、亲信心腹,比我。要让你痛苦,要让你伤心,要折磨你,我会有会的下手的机会。
也先认同丁可以做到。
个在万军丛中,连劫持主帅的家伙,旦他要对女人小孩下手,必无幸免;旦战事jié shu ,那些心腹手下包括伯颜帖木儿在内,也不会每天在草原上都前呼后拥,打个猎都带上几百护卫吧?那么丁如果出手,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你在提醒我。应该现在杀了你。”也先举起身前的酒杯,痛饮,酒浆沾染在他的胡子上,显狰狞。
丁摇了摇头,望着他道:“世上无永远的同盟,也无永远的仇敌,只有生意,对彼此都有利可图的生意,才会永远。你总想把生意弄得不象生意,我不喜欢这样。我只是在提醒你。生意jiu shi 生意。”
也先突然笑了起来,冲丁挥了挥手:“你回家去。”
丁就走了,如他所言,出大帐他叫上吉达就出发,天犹漆黑。
伯颜帖木儿愤怒地问也先道:“那颜。为何放他走!我便不信,斫下他手脚。他敢不为我们效力!”他因为丁所羞辱而愤怒。就在自己的面前,砍死了那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劫持了他,甚至还把他条臂膀弄脱节,对于个能提刀上马厮杀的将领,这绝对是难以咽下的难堪;他因为被欺骗而愤怒。因为英宗的逃离全无征兆,而英宗到瓦剌大营期间,伯颜帖木儿似乎和英宗的相处,渐渐的有了交情。原本的历史上,也是他次向也先进言,劝也先放英宗回大明的。他心里隐约觉得,就算英宗要逃,怎么也应该告诉他声,而不是把他蒙在鼓里。
“若战事不顺呢?”也先叹了口气,轻轻拍打着膝盖,他没有望向伯颜帖木儿,而是看着杯中的酒,似乎那酒里有着长生天的意志,“我是说万。”他不可能尽全部力量来攻击大明,他还需要保持可以震摄草原军力。
也先把杯里的酒饮而尽,方才抬头对伯颜帖木儿说道:“破关之后,丁的财产、女人全都归你!”他说着用力地掷出酒杯,铁质的杯子,扔在地上生生被踩上脚,成了块扁平的金属,“到时,他不得不为我所用。”
伯颜帖木儿眼前豁然开朗,对,只要旦破关,那么方才丁所说的,就全部都是fèi huà !毫无意义的fèi huà ,草原的男儿,自会提刀跃马,去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时却没注意到,也先最后说的话:就算关破,他也不dǎ suàn 干掉丁以泄心头之愤。
如此心胸,jiu shi 常人与枭雄的区别。
这种人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故也往往能成就常人不能成就的事业。
但这时帐外却就有百夫长在外面嚷嚷道:“那颜!阿傍罗刹要出营了!不,不,奴才该死,是丁那明狗,带着吉达那没出息的家伙,要出营去了!”zhè gè 百夫长倒是随着也先征战了七八长,是他手提拔起来,自认深得也先赏识。
只是这百夫长却没有想到,回应他的,是道雪亮的刀光。
只刀就把他头硕斩了下来。
也先把刀甩,洒出蓬鲜血,还刀入鞘对护卫说道:“不是已传令让他hui qu 么?你们全都下去领十鞭!容得人在帐外咆哮,要你们何用?”他看着那个百夫长无头的尸身犹立在那里,也先摇了摇头,走进了帐篷里,他其实胸中的愤怒,并不见得比伯颜帖木儿少些。
要是往日,就算这百夫长瞎嚷嚷,最也是被也先训斥的下场。
但今晚也先想杀人。
“拖二十个明狗过来。”帐篷里传出也先阴森森的话语。
杀个人,不足让他舒出心口那股气。
这不曾是个平静的夜,瓦剌军士也从不曾严守军纪的队伍,哪怕是也先的命令。
就算在大营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