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把听完,抬头,忧郁地望天,觉得自己的少年时光真是一片灰暗。
有两个过分优秀的哥哥和姐姐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见识了真正的天才。上帝啊,你还能再残忍一些吗?
“那么,我们先回去了。”濑口一只手扶住喝得有些醉的美华,一只手将帽子往头上戴去,站在门口告辞。
涉谷将车钥匙丢给和尚,从沙发上抱起熟睡的麻衣,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朝由贵点点头,跟着走出门去。
看了眼在圣诞树下摊手摊脚呼呼大睡的树把,由贵摸出打火机点了支烟:“凌晨四点了。”
小公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抬手揉了揉眼睛:“我不喜欢圣诞节。”
听到这难得的带着指控意味的话,由贵忍不住有些好笑地走过去拉起她:“睡觉吧。”
圣诞节当天中午。
因为在地板上睡觉而使脖子变得酸痛无比的树把一边用手敲打酸胀的后颈,一边用不明所以的目光打量餐桌那头的两人。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屋子里的气场和前几天差好多……
“说起来,安缇诺雅san,和尚昨天说他们的乐队过完年有场演出,要不要一起去?”突然想起新朋友昨天的邀请,树把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
“乐队?”睡眠不足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公主没什么兴致地抬起眼,皱着眉想了想问道:“管弦乐队?”
“呃。”树把囧了一下,比划着说:“就是普通的band啦。我这回到东京也是为了好好学习键盘手技巧的说,不知道他们乐队里有没有厉害的前辈可以请教呢。”
由贵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你不念书了?”
树把摆摆手,很无趣地回答:“不念了,老头子一心想让我继承家业作和尚修行,在那之前要先做些有意思的事才行啊。”
小公主眼睛张大了一点,有些诧异地看看由贵:“日本的和尚是世袭的吗?”
“……”
“……”
树把无语了一会,突然把椅子搬过来好奇地问:“对了,安缇诺雅san是哪国人?看起来像是北欧那边的样子……”
由贵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啰嗦。吃饭的时候别多话。”
树把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地把椅子移回原位。安缇诺雅侧过脸看看由贵,笑了笑,低下头切着跟前的芒果布丁,过了会慢慢说道:“没关系的。”
“我知道。”由贵淡淡答道。
小公主再次侧过头看了他一会,抿了抿唇,突然觉得有些愉快。
圣诞结束没几天就是除夕,离除夕还有两天濑口,美华,树把就一起回到京都祖宅准备过年。
虽然对和父亲闹翻后再也没回去过的弟弟极不放心,在丈夫隐晦的暗示下美华还是放弃了将由贵打晕带回京都的打算,而是在临行前将新年也许用得上的各种食物蔬果塞满了他的冰箱。
“……我不明白为什么除夕不能叫外卖……”小公主嫌恶地看着那个锅子和一桌食材,她觉得这个称为“火锅”的菜式简直太可怕了,那么不卫生的食用方法!还好只有两个人,假如是一群人一起吃饭的话,她宁愿在这个据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饿肚子也不会碰它的!
“嘛,算是日本的传统吧。”由贵耸耸肩,虽然美华给他们准备了丰富的食材,但对料理的终极奥义技能仅仅是煎蛋的两人来说,火锅显然是他们最丰盛的选择。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传统。”小公主勉qiáng点头。
“很漂亮吧?”
“恩。”
“到新旧年jiāo替的前后烟花会更盛大。”由贵斜靠在车身上,香烟的红光在夜色中一闪一闪。
“12点吗?”坐在车前盖上的小公主看了看手表,将围巾拉高一点。
“冷了?”由贵踩熄烟头,很自然地拉住那两只手捂进风衣里。
安缇诺雅愣了愣,感觉有些奇怪:“还好吧。”她将手往回一缩,握住手的力道随之加重:“……由贵?”
茶发男子笑了笑,松开手,在车前盖上一按坐了上去,敞开的风衣被山顶的夜风chuī得鼓了起来。安缇诺雅有些郁闷地抬手把chuī到自己脸上的风衣拍开,瞪了他一眼。
由贵双手向后撑在顶盖上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摘下墨镜戴到小公主脸上:“叫我瑛里吧。”
安缇诺雅觉得很意外,还没戴好的墨镜随着她仰脸的动作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