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瞬间划过一些想法,安缇诺雅毫不犹豫地命令:“我需要女王执事亚修的资料和伦敦一个葬仪屋的地址。”
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塞巴斯蒂安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以比先前更恭敬的态度再次行礼:“是,大人。”他顿了顿,取出一份墨绿色烫着凡多姆海恩家徽的请柬:“如果您有时间的话。”
公主接过那份请柬,没有打开,只是看着他。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主人以他的灵魂换取我的忠诚。”
恶魔的忠诚?无声地嗤笑了一下,安缇诺雅不无怀念地想起了九狱居民们喜爱的把戏,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地狱生物对灵魂的偏爱和对美学的偏执都是类似的呢。
塞巴斯蒂安似乎察觉到了银蓝双瞳下不动声色的嘲笑,他动作优雅地摊开手:“在获得我所喜爱的物品之前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会使这个过程更加富有乐趣,难道不是吗?”
恶魔执事的效率奇高,在公主的红茶变冷之前,塞巴斯蒂安离开后就只剩安缇诺雅一人坐着的小会客室中忽然chuī过一阵微风,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阻止了她端起茶杯的动作:“大人,您不应该喝变凉的红茶,那对口感的影响很大。”塞巴斯蒂安从怀中掏出一大卷纸摆在桌上,然后走到一旁摆放点心和茶具的小推车旁,以流畅的动作开始准备泡茶工序。
小公主单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扫视着那卷详细记载了伦敦各家葬仪屋地址主人姓名乃至年龄爱好的资料,偶尔抬眼欣赏黑发恶魔华丽优雅的茶艺表演。在目光扫到第四十七个葬仪屋地址时,安缇诺雅终于皱了眉:“伦敦有几家葬仪屋?”
“旧城区三十三家,新城区二十五家,近郊还有三十八家。”恶魔无须思考地报出答案,在看到少女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后又接着说:“虽然不知道大人想找的究竟是哪家,但如果说到老板的话,最特殊的只能是这个了。”
蒙着白手套的手指落在资料的一行字上。
『葬仪屋,跳动之心庭院大街69号。老板,Under Taker,性别男,年龄不详,身份不详,疑为死神,兴趣是极品冷笑话,经营各种葬仪器具及情报。』
死神,那就没错了。
安缇诺雅满意地收起资料,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漂亮的银蓝色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出色的手艺。”
“感谢您的称赞。”塞巴斯蒂安单手抚胸退后一步:“我将在凡多姆海恩家恭候您的到来,大人。”
穿着执事服的恶魔倏然消失,公主搅了搅红茶,微微皱眉。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看了看时间,吩咐管家准备马车后,安缇诺雅往自己房间走去,经过二楼转角时却听到了半掩房门中传出的细细呜咽声。从半开的缝隙中能看到一个孩子正蜷在chuáng边捧着什么东西抽泣,指缝间隐约露出焦huáng之色。
公主在门外站了几秒,垂下眼,悄无声息地走开。
半个小时后,哈利斯家族标志性的阿拉伯马停在一家门面破败不堪,写着“葬仪屋”的门匾上挂着若gān可疑丝状物的老旧房子前。尽职的老管家将自家小姐搀下马车后以能记录进礼仪范本的动作抬起手敲上那看起来至少有百年以上历史的破门。
“叩——哐啷!”
烟尘弥漫。
老管家看着那两扇在一阵灰尘后躺倒在地的木门,僵硬地转动一下脖子:“请问,这里的主人在吗?”
没了门板的葬仪屋静悄悄的没有声息,管家皱起灰白的眉毛,转身请示:“小姐,……”
“你留在外边。”
“小姐?!”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目不斜视地走进那间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房子,慢了两秒才想起不应该让尊贵的小姐进入这种不合身份的地方,但是……
管家看看黑dòngdòng仿佛会吞噬每个走进去的人一般的门口,收回伸出的手,站到马车边开始等候。
葬仪屋内部和它的外表一样破败,摆着横七竖八各式各样的棺材与骨灰盒,还有各种医学用的人体标本和解剖人偶。
虽然不喜欢这家店铺低劣的装修,但那些白森森的骷髅却让公主觉得有些亲切,在看到架子各层上厚厚积灰时的冷漠表情也柔和了一点:“这里的主人在家吗?”
“哦呵呵呵。”房间寂静了一刻不到的时间,某个竖在墙壁边的棺材里突然传出yīn阳怪气的笑声,棺盖慢慢推开,一个留着长得能遮掉大半张脸的刘海戴着高帽的男人抱着具左边绘着肌肉右边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