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宁浅舟口中直认不讳的言语,年轻的皇帝不由叹息,“其实你们这两人嘛……放在千百年后也好解决,只需一起去找个好的心理医生,比起你们这么làng费时间有用得多!”
宁浅舟瞪大眼做白痴状,“心……甚么医生?为何皇上说话如此高深,罪臣都听不懂。”
对方也沉下面色瞪着他,待他略觉惶恐时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重重一掌拍在他肩上,“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叫许长生,我是一个未来的人,就是……呃,我本来生活在数百年后……哎呀,太难解释了,我这么说吧!我转世过许多次,但是基本能记住每一世的事情,其中有一世与千羽相遇相识,之后就成了好朋友。明白?”
宁浅舟捧着有点晕的脑袋傻乎乎地点了一下头。
“嗯,我简单点说!我第一次遇到千羽是在yīn司,那时我刚死不久,被阎罗王招去yīn司做掌簿,管着一屋子的yīn司文书。千羽为了寻找与你结下同生契的法子,潜入了掌簿司,我看他不是坏人,就没有对yīn司上报,反而跟他成了朋友,还让他抄录了书上的结契之法。”
宁浅舟听得“啊”了一声,并非为对方的奇诡身份而吃惊,如今的他已不会再被怪人怪事惊吓了。他只是心中窃喜,原来千羽仍与自己相识在前,不禁还想多听些千羽的旧事,贸然插嘴问道:“那时他心情如何?又是什么模样?”
许长生挥手叫道:“别插嘴,听我说!那时候他已经嫁给你了,虽然自己心里难免委屈。但还是一会儿担心你的安危啦、一会儿又怕你太快就老了……反正,不跟你结契他就不得安心。我自己也是个傻蛋,竟没有好好劝他。还鼓励他寻求真爱……唉!他说他害了我,我其实也害了他!”
宁浅舟闭嘴细听。心中努力回想当年景况。千羽化身为那柔弱美丽的女子模样初嫁给自己之时,行径十分神秘诡异,引得大夫人和自己多番猜忌,因此处处错待了他。若千羽稍作解释,对自己表明身份。便可免除所有误会波折……只是,当时的自己又会不会信他呢?
那时地自己心智早被紫云花所迷,整日里都是浑浑噩噩,连近期发生的事情都很快忘记,而且时常晕厥,再醒来便又糊涂了些。对着那样的自己,千羽恐怕也是伤心失望之至吧?
许长生再次看向他面上,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怒意,“哼!羽族一天、人间一年。他为了与你早日相聚,只用了三日便离族而出,与家人和全族从此决裂。他满怀期望地来了人间找你。路上看到正在迎亲的人家,他便傻傻地跟着高兴。还与路过行人攀谈。说自己也要去与人拜堂。可只听他说了几句,满街行人都笑他、骂他。他这才知道人间男子与男子不能成婚,耗费极大灵力化为女身!”
宁浅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只有苦笑以对,心中虽也十分感动,但亦深觉彼此命运之怪诞荒谬。自己当年若能狠下心来告知父亲,自己那心上人乃是男子,并立志终身不娶,便没了后来许多烦恼错失。又或是自己gān脆告知那几位妻妾,是自己对不住她们,根本不能真心地喜欢任何一位女子,那结果也要比如今好上太多。
“他当年是那般天真单纯,以为变了女身便能与你堂堂正正婚配拜堂,也以为你会为此欣喜若狂。哪知辛辛苦苦地找到了你,你却一脸陌生、一脸惧意。他害怕你已然知晓他是妖,心中也一阵慌乱,便先施法令你晕厥。他本在犹豫,待你醒后是否以实情相告,哪知送你回府之后才发现,你早已娶了一妻两妾!你叫他如何对你表露身份?”
宁浅舟从不知当时竟是经过了这么一番曲折,这一刻才隐隐约约想起那场大雪中的邂逅。事隔多年,他早已忘记了当时是怎么晕去,只记得对方美丽的面上忧郁又伤心的神色。可是这许多年来,他都没有想到过,那忧伤神秘的女妖竟然就是他一心牵挂地人。
“他那时说起你来,真是又爱又怨,可无论如何,爱总比怨恨要多上太多……你负了当日爱盟,他虽深觉不堪,但只要不与你彼此揭破身份,他便能欺骗自己旧时的千羽早已死了,陪在你身边的只是个想要做你妻妾的小女子。我至今仍记得他垂低了头、嘶哑着嗓子说:人间女子都是那般,几女同事一夫,我看她们也都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我既已决心做人,也要真真正正与他做夫妻,那便该遵从人间的规矩。”
宁浅舟惨笑着低声接道:“可惜她们的这个夫君,却是只爱须眉不爱红妆之辈,她们全都注定了一世不得开心。我这辈子对不住那四个女子,也对不住那只女妖……我本觉得自己为他相思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