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张铭淡淡地回答了句。
陈氏却领会错了丈夫的意思,当即轻笑了声:“那排场比今天的排场大,正副婚使个是礼部尚书,个是兵部侍郎,那时候门前的头条胡同根本就没有人敢来看热闹,全都是远远张望着,就连世交亲戚们也都羡慕咱们家的……”
“你别说了”张铭终于忍不住喝住了喋喋不休的妻子,又掀开被子下子坐了起来,“不过是个需要的时候被捧到天上,不需要的时候踢到边的面子王妃,有什么好羡慕的惠蘅这辈子不能再有孩子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陈氏仿佛不知道张铭那粗鲁起床的动作似的,背朝着墙壁,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娘因为只有我这么个女儿,受苦受累辈子,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要是时间真的能回去,我也希望她像惠心样,只嫁个平平常常的人,和和美美过日子,可是,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已经披上了外袍的张铭下子僵住了,良久才跌坐在了床沿上,把头埋进双掌之中深深叹了口气。他落地就是荣华富贵,这辈子并不求出人头地,如果没有那么个糟心的女婿,别人犯得着把他往那条道上逼?他能够撑得住,可是他的女儿呢,他可怜的女儿
江氏此前提过的四房家人,陈澜先对朱氏提了提,朱氏立时爽快地应允了,直接让陈澜放手去挑。而这次到韩国公府,陈澜对宜兴郡主说,这位是直接,把长镝和红缨的老子娘那两家人块荐了过去,私底下又对她言明,日后出嫁时,就把长镝和红缨当做陪嫁块给她。有这两个身手不错的丫头在,万出事的时候也好应对。
因而,尽管认床晚上没睡好,这大早,韩国公府接着了戴府的报喜之后,陈澜也就撇下满脸可怜巴巴的陈衍在演武场操练,自己坐了车回府。得知陈汐在水镜厅,她索性不去过问那摊子事,回到蓼香院见过朱氏,她就按着郑妈妈送上的名册,在几家候选的家人中仔细看了又看,最后圈定了两家人。家男人是主人外出时跟车的,女人是后头园子里的三等仆妇,另家则是刚刚从铺子里赋闲回来,如今尚未派差。
郑妈妈看着看着不禁眉头大皱,朱氏却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想必郡主挑过去的应当都是极其能干出挑的,咱们家还是这样老实本分肯干活的好,免得杨家如今正捉襟见肘的时候,这些人生出什么不该有的主意。郑家的你去前头见见这两房人,然后亲自送过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