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家有什么让他牵挂的,那就只有他的母亲。被袁子梅这么一说,白颉再好的脾气也会发火,况且他的脾气并不好。
袁子梅没想到白颉会公然顶撞自己,就连白礼都觉得格外诧异。白礼的脸色yīn沉下来,说:“小劼,我记得你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怎么出去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像个小流氓一样。”
袁子梅厌恶地白了一眼,“有其母必有其子。”
没有人能忍受别人对自己母亲的侮rǔ。白颉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一双眼紧盯着白礼看。袁子梅吓了一跳!她见过白颉这种眼神,每当白颉露出这样的眼神就表示他又开始作怪了!记得最后一次看到白颉这样是面对她的长子白君,然后说:你最好不要那么做,会付出很大代价。当时白君毫不在意白颉的话,但是结果却是白君因为做非法投资而被捕,白家花费了很多人力财力才把人从监狱里捞出来。从那之后,袁子梅恨上了白颉,认为是他诅咒了自己的孩子。
“你要gān什么!?”袁子梅挡在白礼身前,怒视着白颉。
白颉的视线转到袁子梅的脸上,“你以为我要gān什么?”
“真不愧是那个贱人生的杂种!还不如我一条听话的狗。”袁子梅越说越激动,“我警告你白颉,不准打我儿子的注意。你已经毁了小君,难道还要毁了小礼?”
“他值得我那么做么?”白颉愤愤地说,“不管是你的儿子还是你,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个家我不要了,你们不是挺满意么?不过话我要说明白,别让知道你欺负我妈,否则,我亲手送你们下地狱!”
啪的一声,袁子梅的巴掌狠狠打在白颉的脸上。她怒指着白颉,“我就知道是你诅咒了小礼。你这个,你这个,怪物!滚快,离我儿子远点!”
白颉挨了打绝对不会就此罢了!白颉的信条永远都是“打回去才是真理”!他不能打女人,但是白礼这货他早就想抽几巴掌了!而他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人拉住,白颉惊讶于苏念忽然出现在身边,更气恼他阻止了自己。苏念拎着刚买回来的东西,脸上还是呆呆的样子,甚至都不看袁子梅和白礼,拉着白颉的手转身就走。白颉使劲挣着,却挣不开苏念的钳制。两个人拉拉拖拖走到没有人的小巷子里,苏念这才放了手。
“不值得。你现在……“苏念的话还没说完,白颉狠狠推了他一把。苏念皱着眉,继续说,“别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怎么了?”白颉的眼圈通红,瞪着苏念,“如果有人侮rǔ你的母亲你会甘心吗?你会叹气吞声么?”
“不值得。”苏念冷冷地说,“他们不值得你这样。”
白颉又委屈又难过。他以为苏念会站在自己这边,就算不是,至少保持个旁观的态度。但是苏念什么都没做,只是qiáng迫他离开!所以白颉更加气恼。
“你真没帮白叔叔?”苏御信坐在露天阳台上,听着苏念讲到这里也觉得苏念应该保护白颉,或者说帮他出口气。可苏念说:“当年的阿颉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他很容易冲动,脾气也bào。如果我不带他离开,他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我是可以帮他,可以保护他,但后面的事怎么办?白颉打了人惹了祸拍拍屁股走了,最后这笔账不是得算在他母亲头上。他妈妈一个人留在白家,能不被欺负?他一时冲动,最后要他母亲给他买单,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我必须带他离开。”
苏御信琢磨苏念的话,觉得真是自己想的不周到。可当年的白颉能明白苏念的苦心么?苏御信笑问,“后来呢?”
苏念笑了,“各走各的的。我回家都是晚上七点了,他没回去。我就等着,阿颉喝了很多酒,回家都下半夜了。”
面对浑身酒气的白颉,苏念不由得叹息一番。白颉的眼神有些游离,瞧了苏念好半天才认出这人是谁。狠狠一把推开,嘀咕着,“滚远点。”
苏念也不在乎被骂,拉着白颉到chuáng边给他脱了外衣和外裤,又给他擦了脸擦了手。渐渐的,不安躁动中的白颉平静了下来,低着头看着苏念用湿毛巾给自己仔仔细细地擦手。忽然一头扎进了苏念的怀里。
“我很糟糕是吧?”白颉含含糊糊地问。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白颉苦涩地笑了起来,“我爸,怀疑我,不是他的儿子。我妈,太可怜了。”
第一滴泪落在苏念的手背上,苏念用毛巾胡乱给白颉擦了擦。推着他的肩放在chuáng上,转身的时候被拉住了衣襟。白颉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呐呐地说:“别走,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