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保持着各自的动作愣在了原地,嘈杂的吵闹声瞬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是、是仙家动怒了!仙家动怒了!”
不知道是谁颤着声音瑟缩的喊了一声,庙里的香客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跪在了地上!
我抓着被拽红的手腕转头朝胡天玄望去,只见他皱着眉面色微冷,衣摆被风吹得飞飞扬扬。
以我对他的了解,向来喜欢安静的他这下见到庙里吵成这样,可能八成真是有些不高兴了。
我重重的吁出一口气,正打算说些好话缓和气氛,这时二叔忽然往前一趴,哭着喊着朝我磕起了头:“晓猫儿啊!二叔找了你好久,不管你认不认二叔,但求你看在曾经的亲情上,这次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虽然不知道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时候才想起跟我提亲情,未免已经太晚了。
“你说的我听不懂,而且能帮你的人,也只有仙家。你要是还想请仙,就赶紧在我给你的木牌上留下姓名跟地址,其他的废话就不要再说了。”
语毕我抬腿就走,二叔跟在后面跪着挪步,黑色的棉裤与磕红的额头上,沾满了地上的香灰:“求求你了,跟我回去看看你婶儿吧!家里又出事了,只有你才能帮我们啊!”
我咬着牙决绝的往前走,头也没回的进了庙旁内殿,然后用力关上了门,借此将二叔与往事一起隔绝。
风波起得快,落得也快,不出一会儿,庙里渐渐恢复了秩序。
我还靠在门后愣神,突然间一阵轻烟飞进了房里,随之淡淡的松香四起,胡天玄俊逸的身影出现了我的面前。
“别发呆了,收拾一下换身衣服,今天跟我一起下山。”
我猛然抬头,语气微惊:“为什么?”
以前他说过,至少等我年满十八才带我出马看事,但是今天怎么了,咋就突然变了卦?
胡天玄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淡然,他平静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往常不是你吵着要跟我一起下山看事么,今天让你一起去,倒还不敢了?”
我突然语塞,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不去就算了,不勉强你。”轻抿一口尚温的茶水,胡天玄放下杯子,起身准备化烟而去。
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忽然冲上去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等等!我没说不去……”
就这样,傍晚时我和胡天玄一起下了山,才刚到村口,远远就看到胡如雪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那儿。
胡如雪跟我师父玄尘子是老朋友,在看事这方面时常也会相互帮忙。今天她本来跟玄尘子一起出去了,也许是收到了胡天玄的消息,回来后就先在山下等着我们。
我们还没走到面前她就察觉了动静,一抬头看见胡天玄的旁边多了个我,胡如雪微微一愣,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听说是小采的亲戚家里出了事儿,小采……你准备好了吗?”
“啊?我……”扯着嘴角干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花了几年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才从童年阴影里走出来,哪能想到,这下又要再次面对家中那些未知的诡事。
若是现在非要我回答准备好了没有,其实连我自己都还不能确定。
“看事不分亲疏,心态放好就行。”胡天玄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神态自若的往村里走。
我赶紧跟在他后面,莫名怂得像个被捆了嘴的鹌鹑。
时隔五年,我终于又一次回到了山下的这个村子,视线打量着四周,除了白墙青瓦的老房子外,许多人家已经盖了新的洋房,连儿时泥泞的村路,也变成了水泥铺成的平坦小道。
我们走在村子里,一路上见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用石灰粉在地上画着大大小小的白圈,圈儿边上未封口,里面放着一个未曾烧过的蜂窝煤,煤孔里插着许多尚在燃烧的贡烛贡香,香前有三只盛了白酒的杯子,几碟下酒菜,还有仨儿盛了一勺白饭的瓷碗,以及一把散发着焦味、且刚刚燃烬的纸钱灰。
有的人家还没走,三三俩俩的蹲在圈旁,一边烧着纸钱冥飨,嘴里一边碎碎念着一些祈求平安的话。火光在夕阳下映照着他们的脸庞,暖烘烘的颜色,倒是显得一片祥和。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卷起带着火星的纸灰四处纷纷扬扬。
我赶紧往旁边避了避身子,才没让自己的鞋面沾上那零碎的灰。
“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就跟清明节一样,是个祭祀先祖和已逝亲人的日子。”胡如雪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