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玄也不作答,而是忽然翻手变出了一张红纸,将其举在前方展示给大家:“这是方才开棺后,我从压棺的寿衣领子里拿出的纸条,上面按照衣冠冢的旧例,写着墓主的生辰八字。其中‘戊午日寅时’这一点,是否与你们所知的墓主生辰八字不一样?”
当年我妈在世的时候我还太小,又生活在现代的教学环境当中,对于生辰八字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概念。但后来到了折雪山上与仙家们接触多了,才是知晓“生辰八字”中暗藏的信息,会对一个人的一生有多么重要的影响。
比如有些命理中暗藏的凶吉,亦或是命中注定遇到的挫折坎坷,其实早就在人生下的那一刻就被预示了,而其中的一切机缘,也能从“生辰八字”中体现。
“这一块儿我不太懂,但我隐约记得大嫂的生辰好像确实不是这个。”二叔站在坡下看不太清,使劲儿眯着眼往红纸上瞅。
“族谱你都没仔细看过一眼,你懂啥?亏我当初嫁过来前还跟你合过八字,你连我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还指望你懂得大嫂的?”
二婶儿埋怨的推了一把二叔,稍稍缓和了脸色,抬头朝着我们说到:“我们温家村有数百年的历史,现在嫁娶依旧保留了古时候的一些习俗,就是婚配之前都会让两家老人给合一下生辰八字,要是没问题,这对儿男女才能顺利成婚。自大嫂走后族谱就落到了我手里,加上给她刻墓碑的时候也有专门用脑子去记过,她的生辰八字确实不是您说的这个,但既然她当年嫁过来时合的八字没问题,想来应该是稳妥的吧。”
胡天玄俊眉微挑,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红纸条儿晃了晃,面无波澜的道:“稳妥?若真是如你所说的稳妥,那现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发生了。”
“这……您说的对……”二婶儿尴尬的笑了笑,默默退回了二叔身边。
黄梨鸳在旁边看热闹似的听了一阵,忽然好奇的凑到胡天玄身旁,探着头瞅了几眼红纸上的黑字,又转身到后方的墓碑上仔细核对了一番,突然直起身来恍然惊叹:“还真不一样耶!到底哪个才是这墓主人真正的生辰八字?”
我被这事儿弄得一脑子浆糊,也好奇地学着黄梨鸳的模样先看了看红纸上的字,又蹲在我妈坟前那块倒下的墓碑旁,摸着碑上雕刻的字眼逐一核对。
结果真如胡天玄所说的那样,年份和五行八字之类的没有问题,但唯独在生辰那一处出现了偏差。
“既然有人能将她的尸身挑选出来并养成尸煞,那必然掌握了她真正的生辰八字。我想……或许仙哥手上那张红纸写着的,才是她真正的生辰信息。”我摩擦着墓碑上的文字凹痕,拧着眉沉思:“可是,为什么墓主要对家人隐瞒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那既然她有意隐瞒,知晓她真正生辰八字的人又是谁?”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妈她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而我却对她与她的往事,竟一无所知。
“还能为啥,不就是为了跟我大哥结婚,刻意弄了个合适的生辰八字呗!”二叔努了努嘴,心有情绪,却又不敢当着胡天玄的面发泄。
胡天玄垂眸望了一眼红纸,将其顺手递给了一旁站着不说话的灰闻漓:“你说得没错,或许她隐瞒生辰八字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跟你大哥成婚。毕竟她这样的命格,无论搁哪儿,都难以寻到与其合得上的良配。”
“命格?什么命格?!”大概是自己的命格已经给我带来了许多不好的经历,所以一听到这两个字,我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啧……这个年份的戊午日寅时……还真不是一般的命格啊。”灰闻漓拿着红纸的时候,依着职业病本能的掐算了起来,看他现在的微微震惊的神情,我就知道这绝对没好事儿。
“是吗?我也算算看!”黄梨鸳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闭着眼开始有模有样快速掐算。
我演算一技不如仙家,时常算出的东西不太准确,眼下只好紧盯着黄梨鸳,等待她手上算出的结果。
“戊土生於寅月透甲木,逢戊午日寅时,引七杀星入命……乃是……”说到这她忽然睁开了眼,满目惊讶的道:“七杀格女命!”
“七杀格?!你没算错吧!她真的是七杀格?!”我快速走到黄梨鸳身旁猛地拉着她的手,忽然开始浑身微微发抖!
自从得知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后,我曾躲在胡天玄的书房里查过许多的书籍,也是从那时候就了解到,世间除了天煞孤星之外还有其他的凶煞命格,而这七杀格,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