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瑶又帮海英和海战查看伤势,都已无大碍,奎叔对他仍心怀芥蒂,不用他看。
大家都受了伤,又疲于赶路,晚上便没再搭帐篷,只是燃起篝火,围坐休息,天láng拿出一张皮卷对着火观看,聂瑶扫了一眼,见羊皮卷似乎有些年头,纸角泛huáng,上面勾勒着一些古怪线路,猜想该是昨晚他们从渭凉那里夺来的,却不知跟墨剑有什么关联,怕天láng起疑,他没多问,打了个哈欠歪身躺下,只听天láng道:「明日有场大风雪,我们得在风雪来临之前赶回部落。」
「你怎么知道?」闭着眼享受篝火的温暖,聂瑶困意上来,随口问。
「看月晕,还有风声。」
「我只听到láng嚎声。」遥遥传来,一声声叫得惨厉,让聂瑶连chuī曲的心思都没了,乘了一天的马,腰酸背乏,用手揉捏腰部,很快便坠入梦乡。
天láng说得没错,次日一早便见雪花飘扬,北风更急,篝火早熄了,聂瑶一觉醒来,发现天láng的皮氅盖在自己身上,他则一身单衣盘腿坐在旁边运功调息。
「gān吗把大衣给我?你自己还发着烧呢,逞英雄也要分分场合。」聂瑶忙把大氅还给天láng,他愿逞英雄跟自己没关,不过要是高烧加重那就跟自己有关了,奎叔还虎视眈眈盯着他呢,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弯刀就劈过来了。
只道聂瑶是关心他,天láng脸上绽出笑容,接过大氅披上,道:「我没事,别担心。」
大家吃了早饭后便打马上路,路上聂瑶给天láng把脉,果然发现他脉象沉稳,跟常人无异,不由暗自惊异他的自我恢复能力。
午后大家赶回了族地,这里其实只是风曜的族地之一,加上分散各处的大小部落,风曜族人足有几万,天láng一直想将部落归统到一起,只是许多人在原来的地方过惯了,不愿搬迁,所以住在这里的只有几百人。
见首领返回,许多人跑出来迎接,并呈上香热奶茶,赶了一路,聂瑶正觉口渴,不客气地接过来替天láng喝了,海战对聂瑶很崇拜,在旁边添油加醋赞扬他的高超医术,正说得兴起,只听有人叫道:「族长来了。」
族长不是他身边这头láng鹰吗?怎么又冒出一位族长?聂瑶顺大家视线望去,见迎面走来一位年轻男人,天láng上前跟他拥抱了一下,对聂瑶道:「瑶瑶,这是族长海岳。」
听说聂瑶是天láng带回来的大夫,海岳上下打量他,眼神冷漠,充满了明显的敌意。
「我们进去说话。」落雪很急,转眼便在大家身上覆了薄薄的一层,他道。
大家来到帐里,当听天láng说起他们夜探渭凉遭袭时,海岳目光立刻盯到聂瑶身上,冷冷道:「我们有自己的郎中,何必画蛇添足找个中原蛮子?弄不好还是渭凉和羌月派来的探子。」
「他医术很好,信用我来担!」听了天láng不亢不卑的回复,海岳皱了下眉,却没再多言,倒是海英道:「瑶公子的医术真的很高明,你看我们伤的愈合程度就知道,再说他们派探子也不会找中原人。」
海岳哼了一声,「我只是怕引láng入室,不过既然天láng肯担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聂瑶坐在旁边悠闲自得地喝着热奶茶,听大家议论,他大致了解了海岳的身份,他是前族长的儿子,那族长名号只是个头衔,风曜真正的首领实际上是天láng。
外族部落首领的位子有世袭,也有禅让,还有些是靠武力争夺而来的,聂瑶猜天láng该是后者,他靠本事夺得首领之位,身为老族长儿子的海岳必定嫉恨,凡事跟他作对也很正常,只希望海岳别因此找自己麻烦。
有天láng的担保,聂瑶顺利住下来了,海战带他去备好的帐篷,里面摆设一应俱全,被褥以羊皮软毡铺垫,旁边摆有狐皮躺椅,檀木书桌,文房四宝也都有准备,看这摆设比他在羌月的驸马待遇不遑多让,即便族人敬重郎中,这招待也太过于排场了。
「天láng说你们中原人身子单薄,房子不弄得暖和些,很容易受风寒,你还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我就住在旁边的毡篷里。」
聂瑶道了谢,等海战离开,他伸了个懒腰,躺到躺椅上,狐皮温暖柔软,正好解乏,颠簸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舒服躺躺了,他躺在椅上,忽然叹了口气,「要是有美酒美女,这里就很完美了。」
暖帐软毡,说不出的舒服,聂瑶阖眼休憩,忽然想到阿丑和羌月族人此刻一定正在某处颠簸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