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晴初这时还在气头上,明明心里咬牙切齿的,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的话。怎么理亏的是他,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她握紧粉拳,深呼吸又深呼吸,极力的平息着心里的火气,转而问道,“好吧,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他冷哼着道,“我说了,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忘记过往的一切,记住,我答应你做三件事的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现下看来好像你还未曾做到。是你无心还是敷衍我?若我做全做足了,你却不依的话,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傻的事情我不会做,想必换做是你,也断然不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那也不用成亲啊,相看两厌,不是活受罪么……”她露出颓丧的表情,后面的话几乎是呢喃在齿缝里,小得可以。
不过君平岳也是习武之人,耳力特好,怎么不知她在嘀咕些什么?
“要即刻笼络苏家与骆家,还有比联姻更快的法子?还是你喜欢长袖善舞,四处攀关系?”见她怔怔的没有插话,他挑挑眉,讽刺的说,“再说了,即使你愿意,也不见得能成,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更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快,狠,准,才是硬理!”此刻君平岳的笑容无情而残酷,甚至是狠厉的。两人的气势一比,qiáng弱自见分晓。
啝!谢晴初倒抽一口气,尤其是听见快、狠、准三个字眼的时候,心里更是莫名的突跳一下。她默不作声,只是定定的望着他,若有所思。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坊间会有传闻说五皇子为人冷漠残酷,不近人情,肯定跟他雷厉风行不择手段的作风有关系。的确,他们俩成亲,就是牵制她和苏骆两家的最好方法,既不怕她反悔又得了苏骆的势力,一举数得。
君平岳收起冷残的笑容,忽而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想回凤羽?只要我们大婚过后,就可以即刻启程了。每年五月我都要替驾南巡,今年我已向父皇请旨,说新妇为全孝义上京寻亲而受伤,至今未愈,需找方外高人医治。父皇深表嘉许,还下旨同意了。到时再着人掩饰行踪,我跟你就可启程去凤羽。”他的声音柔了几分,眼神不再yīn骘,脸庞如沐chūn风,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行得通吗?”谢晴初一听可以回凤羽,怒气早抛到九霄云外了,欣喜的看着他,满脸的希冀。怪不得他人前会说自己腿伤未愈,端的是这个理?弄得她也总是装腿疼,原来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看来他已经盘算好一切了,只是,这种事有他说的这般轻巧么?
“我君平岳决定的事,还从未有行不通一说,这点你倒不必担心。只要你安分,我也会信守诺言。”他通身的那种气势,真是常人难以企及。
谢晴初脸红红的问,“那为何一定要成亲?”她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不大妥当。
“那可不一定,我可不敢低估你的本事,只要你我成了亲,我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也就可以带你去凤羽,要不然你半路跑了,我不是前功尽弃?”君平岳顿了顿,抬眸看她一脸忐忑的样子,就接着道,“若你是担心成亲之后的事,那你大可放心。若你不允,我不会碰你分毫,我言出必行,要的只是你的身份,不是你的身子。”杯中茶已凉,他却一口饮尽,毫不芥蒂。继而看向窗外,已经日薄西山,便起身想要离开了。
很显然,他觉得再纠缠在这个点子上已经没有意义了,该说清楚的也道明白了,依她的聪明,不会不明白,成亲势在必行,而她更是没有第二种选择。
谢晴初一见他要动身,也知没有回旋的余地,便急急的问,“那你再答我一样,为何是庶妃?你明知我们凤,呃,我会反感,还做这个决定?我不信依苏家和骆家的名声,他们的子孙会当不得正室?”她不是在意名分的事,而是她自小便认定了一夫一妻,相濡以沫的专情,从不喜几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争宠。即使明知这个是jiāo换的条件,心里也极是不舒坦。不过她也只是问问而已,掌控权,从来不在她的手里。
“若是当正妃的话,你便每日都要入宫到各殿拜谒长辈妃嫔,先不说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我看第一个受不住的是你,这么浅显的事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傻丫头!”他说完这话,摇摇头,低叹一声,也没再看她,拂了拂袖子后便迈步走出书房。
谢晴初看不到,他那时的嘴角是含着笑意的,不是那种带着算计或深不可测的假笑,而是愉悦自然的浅笑,连眼眉都弯成月牙儿似的,丰神俊朗。他心道,若真与这个聪明逗趣又敢与他较真的丫头成亲,或许日子不会无聊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里已经蔓开了别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