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自个儿的事儿都忙不过来,自然管不了什么明珠三太太,现在听张夫人说起,才发现三太太、明珠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她又没工夫去。
但随着明菲婚期临近,淮安老家的本族亲戚陆陆续续到了,三太太还是带着儿媳妇五奶奶、明珠来露了个脸。
苏州堂叔老爷家来了两位堂嫂子,紧接着明慧也从济南赶来了。四太太陪嫁的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也是两进三出的宅子,比三太太她们暂时租来住的宅子宽敞。四老爷那些莺莺燕燕没有全部跟着来,空着房间不少,就连后来大奶奶从大老爷任上赶来,也都住得下。当然,住下来都是女眷,爷们就只能住在外面了。
三月十五这天,这座宅子的热闹程度就连明菲屋里也能闻见一二,明儿便是出阁的日子,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姑娘了。对未来的丈夫,她唯一晓得就是那年她随四太太上京,去赵家拜访太夫人,赵承熙进来请太夫人安,见四太太,她躲在屏风后面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只觉是个单薄瘦高的少年。
即便后来把婚事定了,她随着四太太回了淮安,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现在,她有些迷茫。目光落在明玉身上,忽然道:“其实你比我好!”
明玉抬起头来,晓得这个一直对妹妹呵护的姐姐,其实也有害怕迷茫的时候,遂朝她鼓励地笑了笑,道:“姐姐不用想那么多,姨妈看过的,人品很定不错的。”
明菲苦笑了一下,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他需要的又是什么样的人?这一门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一点明玉就qiáng些,至少明玉的婚事,还有她未来丈夫楚云飞的参与。明玉受了委屈,但还没过门便得到了未来丈夫的认可。
明玉见她还苦着脸,笑着低声道:“昨儿听赵嬷嬷说,以前出嫁的时候,还要哭嫁。姐姐现在就哭着脸,难道连一天也等不得了?”
明菲郁闷地瞪了明玉一眼,“如今晓得打趣我了!”
可心情也随着放松下来,正说着,明慧和五奶奶进来看明菲。屋里登时热闹起来,大伙说说笑笑,后来明珠又进来看明菲,虽然不太乐意,还是送了两件首饰,明菲客客气气谢过她。
明珠见明玉在场,便不怎么乐意在这里的呆着,说去外面瞧瞧。五奶奶晓得明珠和明玉有过节,打发了身边得力的丫头跟着明珠,由着她出去。
横竖今儿三太太也来了,有什么时候也怨不到她身上,便和明菲说起话来。
“……今儿晚上可要吃饱了,明儿一早起来叫丫头们给你备些点心,喜娘给你画了妆容,虽然要jiāo代你别吃东西,可小心些吃几块点心垫垫底也没什么。”
明慧忍不住笑道:“有嫂子这样教妹妹的么?不过这倒是实话,一整天不吃东西谁熬得住?到了婆家又要拜堂行礼,还要等外面宾客走了,等新郎官到了新房借了盖头才能吃东西呢!”
说得明菲脸颊绯红,五奶奶晓得明玉的亲事也差不多算是定了,又笑着朝明玉道:“今儿告诉你了,改明儿你出嫁,我就不说了。”
明玉也把脸红了,她们就看着两个脸红的笑,屋里其他丫头也掩嘴好笑。恰好三太太无事进来瞧明菲的嫁妆,顺道把她给明菲添状的送来了——一套簇新的赤金头面。
明菲毫不客气,谢过三太太就叫丫头收起来,三太太有些颇为不舍地盯着那整套的头面在明菲手里转了一圈,就被丫头拿走了,其实比起明珍出嫁的时候,四太太给的薄了些。不过三老爷额外叫打了一些金锞子、银锞子,说明菲初到婆家,少不得要打赏的,恰好能派上用场,这事儿jiāo代给五奶奶办了。
三太太看了看整整齐齐放在明菲这院子几间屋里的嫁妆,想着明儿上午,平阳侯赵家的人就要上门将这些嫁妆抬走,一路抬去平阳侯府,她那想让明珠高嫁的心愈发浓烈。虽然仰仗王夫人也结jiāo了一些京都官家夫人,只是真正的侯门却还没得及踏足。
可惜的是,明珍出嫁不照着淮安的规矩来,照着京都的规矩来,送亲的长辈是叔叔伯父,平辈的兄长或弟弟。如果照着淮安的规矩,哥哥嫂子,妹妹皆可送亲,她倒可以让儿媳妇带着明珠去平阳侯赵家走一圈。
赵家在京都多年,即便做派低调,这京都大户也多有来往,明儿赵家办喜事,连顺亲王府也送了礼。三太太越想越惋惜,忽见雪鸢、杜嬷嬷一左一右扶着明珍小心翼翼走来。
这是明珍出嫁后,明玉和明菲第一次见到明珍。明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