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毅有些赞许地看着梓郁,他比他想象的要沉稳。
“还好吧?”梓郁有些担心地蹲下身,仔细看梓晴的脸,混乱中还是被打了几下,颧骨留下紫红的印子,也沾了不少灰尘。
梓郁忍不住用袖子轻轻为她擦拭,梓晴嘶嘶抽气,疼啊!真后悔没听他的,应该先报警,在安全区等候,保护美璃基本没出上力,等于白挨了一顿揍。
“咴——”承毅的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bào躁地抬起前蹄打了个立柱。
梓晴尖叫一声,那钉了马蹄铁的大蹄子,好象要落到她头上一样!她扑进梓郁怀里,抱住头,闷声大喊:“救命啊!”
她现在真是怕死马了!以为只有汽车才容易出车祸,这马疯狂起来,连个制动也没有,更危险!
比马更bào躁的是马的主人,他已经利落地翻身下马,要杀人似的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推开梓郁,梓晴没了依靠,直接扑在地上呛了一嘴的灰。
有没有搞错,她这次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啊!他这火气不该冲她来吧!
下一秒,她已经被承毅提搂麻袋似的从地上揪起来。
不看他,就是不看他!
“你送她回府。”这话是对梓郁说的,“她”是指躺在地上的美璃。
梓晴有点惊恐地抬起头,他不是打算把她抓回去顶罪吧!冤枉啊!
他的眼睛……这么近距离凝视着她惦记了两辈子的眼睛,她又被蛊惑了,痴痴地望着,刚才下的壮志雄心瞬间崩塌。
那双眼睛因为她的注视,烦躁地眯起,让她的理智也慢慢回流进大脑。
唉……冤孽啊!
“咳!”梓郁不怎么高兴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暧昧的僵持,也招来承毅恼恨的一瞥,明显的,他是准备把自己的混乱迁怒到别人身上了。
梓郁不怕他。
“我和梓晴回家,你送美璃。”
“我没那功夫。”承毅重重把梓晴往地上一顿,好象要把她戳进土里似的,确定她能站住,他松开手。
梓郁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看。
“哼!”承毅冷着脸,一甩褂襟,也不知道哼谁。跟他来的侍卫们集体嘴角抽搐,完了,爷又怒了!
梓晴翻着白眼看他又潇洒地骑上他的大马,头也不回地扬起一道尘烟,飞奔而去。
这人也够yīn阳怪气的了。
“我们送美璃回去吧。”梓郁明显地在唤回她的注意。
哦,她肯定又用美璃看靖轩的眼神看他了吧!梓晴也有点生自己的气,gān吗呀!她也是有骨气的人呢!
梓晴望着朱漆剥落的王府,愕然地半天合不拢嘴。就连牌匾上“谦亲王府”的金色大字都只剩下斑驳的残迹,围墙和能望见的树木更是凋敝残败。
“这就是美璃的家?”她不置信地问。按美璃那性子应该是在荣华富贵中百宠千娇长大的才对啊。
而且,她穿的戴的也不差呀!
梓郁神色凄然地点了点头,“谦福晋生下美璃不久就死了,谦亲王也在她六岁的时候英年早逝,偌大一个王府就剩美璃格格一个人。”
她也是个可怜的人,虽然不讨人喜欢。
梓晴瞠目结舌地看着在梓郁怀里昏迷的美璃,不说话,不使性子的她显得那么娇小脆弱,可是……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性子呢?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气喘吁吁地从大门里跑出来,身后只跟了一个年纪很小的丫鬟。
老人慌慌张张地向梓晴梓郁请安问好,被梓郁拦住了,“事情紧急,先安顿了你家格格。”他颇有风范地指示道。
老人似羡慕又似悲哀地看了看梓郁,赶紧小跑着带路,如果谦王府剩下的是这么一位风采卓然的贝勒该多好!那舅老爷就不会……
王府里面看起来比外面更凄凉,明明已经是chūn天了,去年冬天的落叶残草还凌乱的夹杂在今年新长出来的新鲜植物中间。因为没人打理,开着花的、刚发芽的植物也显得没什么jīng神。
梓晴东张西望地半跑着跟在梓郁身后,谦亲王府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怎么会这样啊……”她紧跑几步,凑到梓郁身边。这点常识她是知道的,莫说是王爷,就是普通的将领、小官都会有朝廷给的俸禄和封地,让他们收租子。
梓郁显然不愿意多谈,只从嗓子里含混地说:“这是谦王府的家务事。”
家务事?美璃太小,不会当家,把钱都挥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