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婈笑盈盈地,指向谢显华。
“是他。”
沈秀才顺着季婈手指,看向个头比他,还要高些的谢显华。
他瞪大了眼。
“他——??”
季婈笑着点点头。
谢显华再次,朝沈秀才作揖:“谢显华见过先生。”
沈秀才怔愣片刻,慢慢皱起眉。
“你,我不会收的。”
谢显华急急行礼:“先生既开私塾,为何不收向学之人?”
沈秀才愣住,依旧摇头:“我观你将及冠,年岁太大了。”
谢显华抿了抿唇,心绷紧。
他焦急的思考,该如何说服沈秀才呢?
“噗嗤——”
骤然,季婈突然捂嘴笑了起来。
沈秀才疑惑地,看向季婈。
季婈嘴角含笑地,看着沈秀才,问。
“小女子有几个疑惑,不知是否能与先生请教?”
沈秀才对浑身,洋溢着灵气的季婈,十分有好感。
他爽快的点头:“你说。”
季婈清清嗓子,问:“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请问先生是何意?”
沈秀才不假思索:“意思是少年好学,像太阳初升,光芒四射。”
季婈点点头,再问:“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呢?”
沈秀才:“壮年好学,像中午的阳光,明媚而艳丽。”
季婈加快速度:“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呢?”
沈秀才回答得也很快。
“老年好学,像燃着了蜡烛,也会放出一缕光明。”
季婈笑这才眯眯地问:“炳烛之明,孰与昧行乎?”
沈秀才刚想回答。
随即想到这句话的意思……
他骤然愣住了。
季婈缓缓道。
“意思是,有蜡烛的光明指引,比在昏暗中摸索,哪个好呢?”
她顿了顿,看向沈秀才,问。
“请问先生,小女子说的,可否对了?”
沈秀才摇头叹息的同时,朝季婈拱拱手。
“是我太过迂腐,读书识字,自然无关年纪,老而好学亦如炳烛。”
谢大壮和谢虎头皆惊呆了。
小婶竟然说几句话,就改变了先生的想法?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这一刻,两人的心底,同时生出,对知识的渴望!
而谢显华的心底,甜中带苦。
季婈一心为他筹谋,他的心宛如浸泡在蜜糖中。
然而,这也使他清楚明白,他与季婈之间的距离……
谢显华沉默的攥紧了拳头。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强大起来。
他希望以后,能与季婈并肩而行。
希望能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为季婈遮风挡雨。
……
季婈不知她这番,苦心替他们,谋求进学的画面。
对三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巨大!
她正对沈秀才,屈膝行礼,歉意道。
“冒犯先生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沈秀才更加欣赏季婈了。
知进退、晓取舍、明得失、懂忍让、识时务、辩利弊!
“哎!”
沈秀才再次感慨。
怎么眼前这人,不是个男娃呢?
遗憾的沈秀才,招呼谢显华跟上,他领着六人走进明伦私塾。
等明伦私塾暗红色的大门,微微掩上时。
沈秀才忍不住问谢显华。
“令妹出口成章,看来是读书识字的,你们家是耕读传家?”
耕读传家指既学读书,又学耕田。
形容以勤苦恬淡、不慕名利的门风之家。
谢显华面容微赧。
“学生的家里只务农事。”
他干咳一声,耳廓有些红:“她不是学生妹妹,是,是学生未婚妻。”
大牛左顾右盼,听他们谈及季婈,顿时表现欲极旺的开口。
“你们说童养媳啊?我娘说她是最下等的人呢!”
谢显华的脸,倏然沉了下来,双唇抿紧。
沈秀才却呆住了。
童养媳?
他如何也无法,将浑身洋溢着灵气的季婈,与童养媳划上等号。
随即,他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