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以死明志

萧晟睿的百万大军赶到安赤时，这里竟然是座空城，要知道数日之前，接到战报，罗乐国早应该在几日前便攻占下安赤城了。

他骑在马上，远远眺望着城楼，只一眼，便看到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遥遥相望，也能认出这个身影是谁，心下一紧，一阵阵烦躁从心底窜上来，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往这里，旁人都道是他立誓要将罗乐驱除出境，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

可当他见到她的一瞬，心里那股愤懑之意却和对她的情意缱绻交错出现，一时竟让他慌了心神！

要知道，这一路上多少次，他一遍遍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是她辜负了自己，是她背叛了他，是她一次次拿针尖去戳痛他的软肋。

只有这样去逼迫自己对她产生恨意，仿佛才能好过一些，因此他想着来这里就是要自己亲手了结她的！

可眼下，她独自一人迎风站在那里，面对自己的百万大军，只要他一挥手，她便会被射成筛子，从此一解自己心头之恨了，可他却犹豫了。

当他们的队伍靠近城门之下时，他却将手中的马缰一勒，挥了挥手，身后的大军便都驻足停了下来。

“皇皇皇......上，那......那是......”胥容在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一时惊得话都说不顺畅了，手指着那城阙之上的白衣女子，“是珍妃......是元甄姑娘......”

“朕自然看到了，不过怎么只有她一人？”言下之意便是索沁为何不在此，他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眸光却是冷冽得慑人。

“皇上您终于来了。”这声音是从上方传下来的，语意之外，似乎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他有些时日了。

萧晟睿抬起头，冷哼一声，朗声道：“这是何意，空城计还是什么，是索沁让你来的么，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了，他未免太过天真，当真以为朕还会在乎你这个弃妃？”

他将‘弃妃’二字念得极重，声音亦是凉凉的，如冬日里冰冷月色下的一捧清泉，直冻人心。

邱祯闻言低下了头，只是隔得太远，众人看不到她此刻黯然的眼神，“皇上多虑了，这城里已经没人了，罗乐国如今按兵不动，想来也是听闻皇上要来，此事有待商议了，倘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是最好的。”

“你如今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同朕说这些？”他眉梢一挑，嘴角仍是含着冷意的笑。

她怔了怔，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也从未想过伤害皇上，可皇上一定要逼我到这境地，如今我也只能如此，这安赤仍是你的安赤，我只是不想皇上因我而迁怒于旁人，连累无辜的人......”

“你没做过......呵呵，”一丝懒懒的嘲讽缓缓爬上了萧晟睿的嘴角，轻轻地在面上荡漾开来，一直延伸到那冰冷的绝世双眼中，直到沉入眼底，“朕这辈子......”

说着，他却戛然而止了，这些隐痛只能藏于心底，倘若说出来了，便成了他的软肋。

他如今既已失去了她，那唯一能支撑他的便是冰冷的恨意，和对这九州大地一统天下的执念，这样的他，不能有软肋，更不能轻易将软肋示人。

或许从前他也曾柔软过，因她而改变过，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她以为的她，而他也不会再流露出柔软的一面，他将身负铠甲，无坚不摧！

“你想多了，朕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拦，朕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迁怒旁人，你以为你是谁，朕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为了一个弃妃出动这百万雄师么？”他的话衬着他那肆邪的眼眸，恍若暗无天日的森冷古井之中的水，散发着幽寒的气息，不觉让听者感到一阵渗透人心骨的湿寒。

邱祯悻悻一笑，目光透着思忆的空茫，“所以皇上这一次是不会放过罗乐国了么？”

“这是军情，你无需多言，索沁呢，他人在哪里，怎么，他已经怂到了要让你替他守城的地步吗？”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却是没来由地一抽，一阵爽利的快感过去，紧接着便是无尽的空虚与酸楚。

“皇上这一次一定要同罗乐国开战不可吗？”无视他的话，她又郑重地问了一次。

萧晟睿眉头一皱，警觉地看着她，“你究竟要做什么？”

“皇上，索沁如今已经不在萧国了，他也不会再成为你的眼中钉，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还不足够，是不是只有我死了，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她的语气平静，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