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行动很快,许勋安屏着呼吸等那些人通过,竟然没被发现,抱着洛儿就想赶紧离开,不管这些人深夜前来所谓何事,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掺和进去好。
王六安在安哥抱着洛儿离开的时候就醒了,他闭着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影响安哥的决定。这师徒两个身份肯定不一般,单凭他们通身的气质和能耐,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安哥和洛儿没提,他也不问,怕他们有什么不便。
今夜他比许勋安更早就听到了那些人的动静,几十年的军旅生活,他的听觉比一般人要敏感一些。不过他心里坦荡,没觉得这些人是奔他们来的。直到许勋安他们住的西屋有动静,他才起了心思,这些人是冲着安哥和洛儿来的。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王六安感觉到这些人把小小的茅草屋给围了起来,假装咳嗽了一声:
“咳咳——常青——咳咳,我听着外边下雨了,炕又漏湿一片,赶紧醒醒!”
常青睁开眼就想着洛儿姑娘不知道退烧了没有,准备爬起来过去看一看,却外爷拉住让他不要出声,他心里一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外爷推了他一把:
“快往旁边挪一挪,看这一滩水,回头别得了风寒---”话音未落,就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点亮几根火把,把房子里里外外搜了几遍。
常青想着隔壁屋子里的洛儿和安哥,小小的身体蠢蠢欲动,被外爷拍了拍肩,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老人家不用担心,我们只要在你家里寄宿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把他们交出来保管你们祖孙俩无事?”
王六安按着常青的肩膀,仿佛在安抚他,其实是暗示他不要讲话,回身拱手对着问话的男子回道:
“回大人话,草民家里前几日是来了两各借宿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大人要找的两人……”
王六安回话回的仔细,想着拖延一些时间好让安哥能够走得远一些。那两个明明还是孩子,能犯什么罪,大概是被家人给拖累了,他们帮了后山的百姓那么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抓住他们。
可是问话的人怎么可能轻信了他的话,他们是皇上手下最精尖的部队,一旦出动,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现在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感觉这个指挥副史也要做到头了,只能先把这一老一少抓回去。
“葛千户,几日不见,葛千户愈发神勇无双,”许勋安抱着洛儿已经走出老远,回头看到这些锦衣卫把王六安的房子团团围住,心里终究放不下,又返了回来。屋里被照得灯火通明,许勋安一眼就认出领头的是葛青,在锦衣卫任千户一职。
许勋安常在御前行走,葛青这个人他认识,做事非常较真不知变通,不过他们锦衣卫都是皇上亲自从基层挑选的人,多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从小训练,只听命与皇上,所以难免严肃刻板。
“不知葛千户所谓何事,竟然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葛青此次前来是奉皇命寻前太子唐瑛和他的女儿唐洛儿。刘惠妃一直想要自己的儿子做太子,费心费力地把唐瑛挤了下去,可是皇上却一直不提要立寿王为太子,刘惠妃担心皇上对唐瑛还没死心,一再给皇上吹枕边风,想要斩草除根。
皇上也想知道唐瑛离开皇宫后的动向,一直派人悄悄跟着,哪知前几天跟着唐瑛的人回报说跟丢了,这让皇上勃然大怒,连夜派出锦衣卫调查此事。皇家的事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不过是奉命拿人而已。
“许侍从,前太子唐瑛携女儿离宫之后不知所踪,你素日在东宫行走,得太子临行托孤,你怀里抱的是前太子之女吧!”
许勋安是唐瑛的伴读,被称为东宫侍从,也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
“葛千户猜的没错,我怀里抱的正是子谦的女儿,你们既然寻来了,定是奉了皇上的命令,那就赶紧带我们回宫吧!”
洛儿本来就病着,又被雨淋了一通,许勋安担心她再起了烧,不及时治疗的话,烧成肺炎或者脑膜炎就坏了,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一场风寒极有可能夺走一个孩子的性命。
葛千户被许勋安的爽快给惊呆了,他们是来抓人的,又不是来请人的,这人还真不客气,竟然还催他们快点做事,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这未免让他缺了一点成就感。
“安哥?”
“洛儿姑娘!”
王六安和常青被当场放了,他们本就不相干,葛青也不为难他们,他自己就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所以对于穷人总留有一丝悲悯之心。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