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也一定会比最初的时候更厉害,说不定很快就要开始砸东西、说胡话了……
叶娉婷下意识的便将他紧紧护住,伸手将他的眼睛捂起来,不让他再看到那些亮光:“傻子夫君,不许再看了……”
她不刻意拿火来吓他,他也不要再看了。
这一刻宇文凌晔欣长的身子颤了一下,几乎是难以察觉,只觉得头疼,她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抚掉了。
他要看那些火,才能渐渐记起余下的事情。
叶娉婷的手被他抚掉,怔怔落下,她人也一愣:“你怎么了……”傻里傻气的,又闹别扭了?
“没事。”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叶娉婷愣了一下……
语气似乎有点陌生。
但因为他说的话太过于简短,且声音不大,有点气虚,所以没法听出异样来。
叶娉婷别无他法,以为他还在气她,不想让她碰他,失落的默默收了手,弱声道:“没事就好。”
他没事就好,哎……
宇文凌晔本想脱离出她的怀抱,不过叶娉婷的身子暖活,且带有一种好闻的馨香味,是他熟悉的味道,于是便继续靠着了。
况且他被这番连连折腾,大病初愈,此时心神俱疲,也无力挣扎。
就把头抵在叶娉婷的肩膀上,看着那些烛光,有些怔然,七年了吗?
“疼。”宇文凌晔一用力想,就开始头疼。
忍着剧烈的疼痛,依着他原本的性格,定是要理出个水落石出的。
月光,清冷的宫殿,泛着贵气的金huáng色琉璃瓦,足以烧毁一整座宫殿的大火……
下药的黑衣人,宫殿里的那一场厮杀,还有他恢复记忆时最先忆起的画面,御花园里觥筹jiāo错,各皇子大臣之间的暗流涌动,那样暗含杀机的世界……
似乎这些年这些东西离他太远了。
靠在她的身上,忽然就望着那些烛光冷冷的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勾勒起的样子,是那样的轻蔑。
没想到,他竟然在那场大火中活下来了……
直至此刻,他是终于完全记起来了,忍着脑袋里的剧烈疼痛将那些记起来的画面连贯起来,开始陆续想起那些被遗忘的事情。
从蹒跚学步起,到他的母妃、他的父皇、他的战场厮杀,他的名动朝廷……一直到他大意轻敌,被算计,差点丧生在火海之中。
二十五年的记忆里,前十八年的恢复了九成,顿时就忽然占了他如今记忆的大多数,他睨了睨眸子,剩下的那些记忆便是他痴傻的那七年里的了,而这七年里的记忆大多数便是被欺负的画面,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缓缓的松散开来,因为想到了叶娉婷。
他还记得叶娉婷,不过……
“你叫……娉婷?”薄唇轻启,轻缓的逸出这两个字。
叶娉婷此刻还在紧紧抱着宇文凌晔,看他问这样的问题,以为他在犯傻,迟迟不往别的地方想去。
看他凝望的方向还是那些晃动的烛光,赶紧把他拉回到面墙的这一面来:“我是娉婷,是娉婷,傻子夫君,你怕就别看了。”
她再也不拿这些东西吓唬他了,他也不要总看,她实在不忍心见到他方才在火海里那绝望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大喊……
宇文凌晔听见她的回答,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你是傻子?”
他恍惚记得,那日大红花轿抬进来前,苏德胜与他说:“哎呦,王爷,您别闹,好好穿着这一身衣裳,待会要娶正妃了,正妃也是个傻子,会陪你玩,比侧妃好,唉——您别闹。”紧接着又是一阵jī飞狗跳。
眉头锁得更紧了。
叶娉婷以为他真的又变痴傻了,这一刻的场景怎么有些相似?仿佛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哭闹着抱怨她不傻。
叶娉婷又紧张了起来,只想着安抚他,语气里都是哄意:“聘婷是傻子,是傻子……”
纵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叶娉婷还是记得他的好几番哭闹,还记得自己当初的话:“嗯,傻……娉婷也傻,跟着傻子夫君一起傻。”
原本是哄傻子的话,想他快点从那样的恐惧中出来,却没想到他早已不是他。
宇文凌晔的眸光沉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从叶娉婷的怀里出来,将她略推开一些,叶娉婷还没缓过神来呢,只见他整个人欣然站起,从chuáng榻上下去,欣长挺拔的身影一下子便遮住了叶娉婷面前的光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