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声喝道:“中院小子,还不给我滚回去?莫不是想吃板子,亦或者想要受责罚?”
天地君亲师,这老师位列五常之一。
这里的人,并不是李基的弟子,但却有授艺之恩,如同老师一样。
老师的地位,在学舍里很高。即便那几个少年也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可要想抗拒老师,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说难听点,召开族会,把他们打死都没有问题。
少年们看了看李基,又恶狠狠的瞪了郑言庆一眼。
“你等着!”
说着话,几个少年搀扶起那个被郑言庆撞得险些岔气的少年,扭头往中院走回去。
郑言庆冷笑道:“随时候教!”
“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滚进来,莫不是要我亲自去请吗?”
李基一声怒吼,言庆吓得一吐舌头,也不敢再逗留,拉着窦奉节,就往课室走去。
“你这孩子,还嫌自己的事情不够多吗?”
当路过李基的身边时,言庆听到李基语重心长的责备。
他心里暖洋洋的,向李基躬身行了一礼,也没有说什么,就跑进了课室里面。
“谢谢你!”
窦奉节在郑言庆坐下的一刹那,扭头低声说:“不过你小心一点,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嘿,兵来将挡,水来土填……好了,安心听讲。”
这时候,李基迈步走进了课堂,翻开了摆放在他面前的讲义。
第一卷 麒麟阁上chūn还早 第040章 三国演义
村学的课业,并非占用一整天的时间。
因为族村的学子,还要帮助家里做事情,除非家境特别好,亦或者学舍后院里,那些准备进入州县官学,求取功名的人,才会一整天都在学舍中读书或者写字。
似昨日傍晚下学,主要是因为祭拜先贤所致。
所以晌午课业一结束,李基再一次把郑言庆单独留下来。
“言庆,你早上说,你和颜籀赌约,是赌哪一个更能得到众人的认可,对不对?”
看起来,李基似乎看出了什么,脸上的凝重之色,也减少了许多。
言庆点点头,“先生,正是如此。”
“看起来,你好像给颜籀设了个埋伏。”李基把书案上的杂物都收拾妥当,沉声道:“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赢那颜籀呢?”
“先生可否听学生解说一段?”
“自无不可!”
郑言庆于是收拾了心情,把当初给徐世绩讲过的桃园结义,在李基面前说了一遍。
一开始,李基的脸色很难看。
可渐渐的,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等言庆讲完,他轻轻抚掌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言庆,你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妙。乍听还没什么,但细琢磨,却回味无穷。不过,你未免太胆大了,三国时,刘备何时与关羽张飞在桃园结义?”
郑言庆说:“以前我听奶妈说故事,总觉得很无趣。可后来奶妈换了一种方式,加入了许多情节,把很枯燥的东西串联在一起,我就觉得津津有味。奶妈说,这叫做小说,古时候人们为说服别人,经常会设譬取寓,征引史实,借用传说等等手段,来增加说服力。只不过,这是小道,不足取。”
李基点头,表示赞同。
而后他轻声赞道:“你这位奶妈却不简单啊……chūn秋战国时,大家倒是经常用这样的方式。不过就如同庄子所说:这只是浅识小道,自娱尚可,却难成大气候。”
郑言庆心说:你怕是不知道,后世时,你所说的小道,却成了大道呢!
“你那位奶妈,叫什么名字?”
“徐弥……不过她在年前,带着她女儿离开了荥阳。”
李基倒不怀疑,郑言庆会用这借口来煳弄他。毕竟这种事情,他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真伪。只是心里面觉着有些可惜,叹息道:“却是个奇女子,可惜未曾一见。”
幸好没见,否则我又怎么编故事?
“如此说来,你就是学你那奶妈,开始编造小说?”
“正是。”
李基说:“若说研读经史,就算让你十载,也不是那颜籀对手;但若以小说之法出现,到是可以一试。恩,这法子不错,看起来你打赌时,就有了这个打算,对吗?”
郑言庆回答:“先生,若解正史,我怎敢与颜籀先生相提并论。”
李基看着言庆,表情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