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除晦气。”
我略有些紧张地朝铁栏外的女狱吏望了一眼,含笑接下了娘亲给我的两个香囊。娘亲道:“妹妹,上次你叫娘亲绣两个香囊给你,还让我加了不少gān花进去,这些gān花包入囊中,虽有驱虫的功效,但只可挂在腰间,千万别放得离鼻端太近啊,其中的五色梅可有微毒的……”
我忙急急地打断她的话,“娘亲,女儿一向周到,怎会犯此大错?娘亲您多虑了。”
一提及此话,便又换得她泪水涟涟,“妹妹,你可怎么办才好?”
我便劝道:“娘亲只管在家静等消息吧,女儿终会平安的。”
眼见华灯初上,牢房里点上了青云油灯,在我的一再劝说之下,娘亲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去。
我手抚那两只绣工极jīng美的香囊,心想娘亲的手艺始终没有落下。年轻之时,她的刺绣功夫可称江南一绝,多少人花千金而购不到一件,可嫁为人妇之后,却只能屈做二娘,从前的光耀便沉入湖内。我曾问过娘亲,为何她会嫁给父亲,宁肯排在姐姐之下也在所不惜,她只淡淡地道:那个时候,鬼迷了心窍了。
后来我听做得长的下人隐约提及,才知道父亲本来要娶的便是大娘,只因娘亲对他一见倾心,千般哀恳,才一同娶了回来。我想,娘亲从不提往事,也因为深深悔恨年轻之时的错误吧。
而我,便永不会陷入如此情况之中。
娘亲走后,我每每拿出香囊,便黯然失神。那女狱吏见了,触动心事,便常常劝慰于我。渐渐地,我便和她的话多了起来,有时问及她两名儿子,总能望见她满脸的温柔。我不由心生羡慕。在宫中生子,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在皇后未诞下麟儿之前,我若有孕,便是死路一条。如我这般年纪的民间女子,有些已有三四名孩儿,我却战战兢兢生怕走了师媛媛的后路。看见狱吏一提及两个儿子,眼角眉梢便止不住地幸福溢出,我便黯然神伤。
女狱吏恐怕也意识到了什么,劝慰道:“皇上对娘娘恩宠有加,娘娘如果脱此困境,必重获皇上宠爱,到时候还不子息满堂?”
我只微微一笑,不再接话,只懒懒地躺在chuáng上。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娘娘,李大人求见。”
我这才坐起,略惊讶道:“他怎么会来?”
女狱吏道:“或许案情有了什么进展,来通知娘娘吧。”
我没有理她的回话,对着菱镜照了照妆容,才对她道:“有请李大人。”
李士元今天神色有点儿着急,进了铁栏向我行礼之后,正想开口说话,我道:“还不给李大人搬架凳子。”
站在一旁发呆的狱吏这才搬了架凳子过来。
李士元坐下了,喘了一口气道:“娘娘,令堂前日来看您,可与您讲过什么话?”
我奇道:“我与娘亲见面,是李大人批准,还能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李士元急道:“请娘娘跟我说实话,您与她谈过些什么?”
我见他满脸急色,便也着急起来,“也没谈什么,闲话家常罢了,家慈怎么啦?”
李士元一顿足,“娘娘,您母亲和您告别之后,在回家的路上便被人劫了去,至今下落不明。本官使人找遍了全城,也找不出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