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也保不住你一条性命。”
我后退几步,身躯微晃,道:“不可能。定是你们屈打成招,才让娘亲胡乱说话。”
信王久居边疆,一身军人气质,颇不耐烦,“你自然不会告诉令堂。你利用令堂为你绣的香包做了什么?令堂不知情之下,便和盘托出。她还以为可以帮你摆脱牢狱之灾呢。那五色梅有驱虫作用,却有微毒,闻了有引人腹泻的功效。本王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我面若死灰,望着信王,“听闻王爷在东南边境治军严密,颇受军民爱戴,想是不会为难一名无知老妇的吧?”
信王冷冷地道:“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令堂好好地在宫里头呆着呢,有令妹的照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点了点头,他挥手想派人上前锁拿,我道:“王爷何必惊慌?本妃手无缚jī之力,自跟你们去了便是。”
信王微一迟疑,便停了下来。
我踱到chuáng榻边上,似是要拿起横在chuáng榻上那件披风,却猛地抽出被披风盖着的一把jīng光闪亮的小刀,横在了脖子之上。眼眸回转,我望着信王诧然的目光,道:“王爷,臣妾既犯此大错,无颜再见皇上,你转告皇上,臣妾多谢他的厚爱。”
牢狱内惊呼声、倒吸气声此起彼伏,我看见粟娘着急地在外围踱步,几次想推开守卫冲进门来,终不能够。
信王常居军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连连劝道:“娘娘,事情尚未查清,你何必如此?”
我对信王道:“信王,既已证据确凿,臣妾无话可说。”
刀子在另一个胡饼之中夹带进来。当时粟娘被那长命锁吸引住全部的心神,自然不会再去查另一只胡饼。
有时刀子不需要大,只需锋利便成。
我一挥小刀,只觉颈部有液体流下,想必鲜红色的液体浸满了素白的衣裳。屋顶在我眼前逐渐模糊,我听到粟娘大声地道:“快叫御医,娘娘,你不能死!糟了,没有脉搏了……”
留在我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希望一切都顺利才好。
第二十九章 沉沉浮浮 终得以逃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道:“妹妹,怎么还不醒?应该醒了吧?”
那是娘亲的声音,一种狂喜侵入我的大脑:我成功了吗?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隐约见到一张惊喜之极的面容,“妹妹,你醒了?终于醒了!你可睡了差不多七天了。”
我想说:“七天,岂不是我们定好的日子?”可才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喉咙有如被粗沙子划过。
娘亲忙扶住了我,“妹妹,你躺好了。你刚刚吃了如此伤身的药物,得慢慢调养才行。颈部的伤口倒是轻伤,娘亲早叫人给你包扎好了。”
夏侯辰自以为让李大人派了最好的人待在我身边,对送给我的物品一一加以检查便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一些特殊的药物还是夹杂在食物里送了进来。今天送一个加了白芪的糖饼,明日送一罐滋yīn补阳的煲汤,有时送的衣服用香熏染过……我便依时而为,让这些药物在我身上渐起作用,直至最后一道胡饼与那几样小菜。胡饼表面本该用芝麻,可送给我的胡饼上贴的却是西域产的曼陀罗籽。粟娘对我的防范日益松懈,并隐隐有与我互称姐妹的倾向,我却在胡饼送达之际,给了她致命一击,让她对我既失望又畏惧,让她把所有的视线转向担心她的儿子,让她以为胡饼的作用便只是收藏她那只长命锁,从而忽视了其余的一切。声东击西之计,我在尚宫局常用,往往一击即中,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