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你chuī一次笛子。”
还是留不住。
幸好有骄傲,可以毫不犹豫地转身。
“那日你好生决绝,连给我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那一剑,便是我回敬你的,许阁主觉得如何?”
许敛宁在噩梦中辗转,似乎置身冰窟之中,痛彻的寒冷。
隐约中,似乎有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眼前,冷冷淡淡的眼神。许敛宁支起身,随着她而去,只见那女子的身影转了几转,走进一间空dàngdàng的房中,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根本没有留心到有人站在附近。
那女子打开匣子,取出一支眉笔,对镜细细描画。
朱唇娇媚,眼角生情,脸上淡施粉墨。
许敛宁站在她身后看着,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突然身子被不知名的力道牵着后退,眼前是一片茫茫黑暗,自己通往的地方也是无尽的黑夜。
小轩窗,窗前有两人依偎在一块儿,两人的眉眼都是模糊的。许敛宁看见那个男子执了眉笔,托起心爱的女子的脸,一下一下细致地描着。
突然眼前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她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那一具薄薄的棺木,里面躺着之前独自对镜梳妆的女子,容颜依旧,好像还是最美的时刻。一个穿着孝服的女孩扒着棺木,低着头专注地看着。
她听见稚嫩的声音在问:“娘亲怎么睡在这里,不会冷吗?”
“不会的,你看附近有火盆。”俊雅男子将她拉到身边。
那是烧纸钱的火盆。
身后有长者微微摇头:“造孽啊,年纪轻轻的就自寻短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算是一门之主的身份,却死活要和别人争夫君,争不过就想出这招来,真是贱。”有人语音清亮地说了一句。
秋水门中不少人已经抽剑出鞘:“门主已逝,秋水门也容不得外人无理!”
殷晗眼中鄙夷,大声道:“你和你娘一样,多贱啊。”
正好被戳中痛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醒转,许敛宁睁开眼看着周遭,似乎是在农户家中,墙壁上还挂着斗笠蓑衣。
只听吱呀一声,苏泠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只瓷碗,看她醒着不由松了口气:“现在觉得怎样?你之前起烧了,我还怕你醒不过来。”
许敛宁支起身,牵动背上的伤口,微微皱眉:“我睡了多久?”
“才两天不到,你现在伤着,还是安心养伤的好,他们一时找不到这里。”苏泠坐在chuáng边,舀起一勺白粥chuī了chuī,凑到她嘴边。
许敛宁也没说话,而是乖乖地就着她的手将白粥喝了。她隔了一会儿,方才道:“泠姊,我做了噩梦。”
苏泠语气温柔:“怎么了?”
许敛宁语气淡淡:“我想起我娘亲下葬的那天,有人说她贱的,那日殷晗又说我和我娘一样。我现在想来,真是有些道理。”
苏泠不知该如何应对:“你怎么这样想?”
许敛宁微微偏过头,眉间朱砂殷红似血:“那日惟宜来找我,我想用自己留住他,就过了一晚……”
苏泠伸手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敛宁,你只是不懂人心。这个世上,未必是事事如愿的,你许了一辈子,谁又能给你一辈子呢?”
只要骄傲地活着也好。
始共秋风容易别
许敛宁又将养一日,这三日过去,一直风平làng静。苏泠甚是耐心,陪在她身边说话解闷。一来二去,言语十分相投,苦中还算有些乐趣。
这一日捱到午后,忽听远远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
许敛宁掀开被子,也顾不得背后抽痛,从chuáng上下地。苏泠忙伸手扶她。两人才从农舍的偏屋出去,就听一个声音遥遥问:“这里可有两个姑娘来借宿的,其中一个还受了伤?”
苏泠不由低声道:“他们手脚可真够快的,我还以为十日之内他们不可能找到。”
此刻秋收已过,稻秆还没来得及烧去,在农舍后面堆成一个个草垛。许敛宁一指草垛,道:“我们且赌一把,看看藏在这里能不能逃过去。”她心中知道,若是苏泠一人,还是有很大机会脱身,她身负重伤,轻功施展不出一成。可苏泠却始终没有先走。
苏泠想了一下,道:“好,我们就藏在这里。”
许敛宁刚在草垛中躲好,就听一阵脚步声过来,大约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