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专一之人,她宁愿终身孤老。这便是赢萤,这便她真实的心性,一个看似如水一般的柔弱女子,对美好的追求却有着无比的巨大决心和坚定信念,也正是这样,胥无梦同样深深地爱恋着她,只不过情虽重,而言甚寡。
大厅之上,摆着各色jīng致的家饰,犹如进入到哪家金门绣户当中。胥梦只觉得这不该是公主作风,当他再往下深思后才猛然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在一缕熟悉的暗香萦绕之下,他踉踉跄跄的坐到大堂之上的太师椅上,毓秀随即为他掌了灯,沏了茶,便离开了。须叟,一人悠然从侧屏中走来,坐在了他一几之隔的座椅上。
百转千回,魂牵梦绕,再见故人,初心如旧。此时胥无梦心cháo涌动,酒意与堂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迅速化为一潭。可千言万语来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个头。就这样,两人竟是寡言相坐,连无关痛痒的寒暄都没有。一时间,大堂内静若无人,只有那热茶持续冒着热气;烛影偶尔地跳动两三下。
片响过后,胥无梦还是趁着酒意首先打破了沉默,“今天喝了多少酒?我看你还很清醒。”公主板着脸刺出一句:“我从不喝酒!”胥无梦顿感失言,竟忘了公主从不轻易饮酒,一时间面耳更加红赤。胥无梦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平常收放自如的自己在面对公主时,总是略显拘泥,总不知是该活泼一点好还是严肃一点好。因为活泼过分就是轻佻,严肃过头又成见外,这种分寸对他来说实在难以把握。也许公主见他难堪,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然没有正脸对着他,“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要歇息了。”胥无梦即刻抖了抖擞jīng神,说道:“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只是多时未见,想来看看你。”说着,他站了起来。“既然多日未见,就不要见,再说我很好,你没必要来。”公主越这么说,胥无梦却偏来了劲,靠近了公主道:“诶,怎么能这么说呢,俗话说小别胜新欢嘛!”“那你去找你的新欢吧!”“唉,你老是误会我,我哪有什么新欢,我只是……唉,要不我们到外面走走吧,看来我们之间有许多事需要聊聊了。”“不用了,我不太舒服,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胥无梦见公主口风有些松动,便提议道:“外面雪已经停了,何况雪中赏花别样红,亭下一曲意更浓不是么,与我一同在天地间再合奏一曲吧,我等这种机会很久了。”“不好意思,既然你不想说,那我要休息了,毓秀送客!”胥无梦见公主一向对他人大度,偏对自己小气,气愤不过,便大声道:“慢!我们都快为夫妻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冷漠?”“谁和你是夫妻了,做梦!”胥无梦听了,顿时脑中嗡嗡作响,自尊心激升起来,“好,我有一句话,说完便走就是!”他见公主不反对,便不加顿挫的念了,“心欲向东,藏剑出匣。这退李林,速从归行。如何顾我?莫忘于心。”此时此刻,公主哪有心思听,只觉这胥无梦一言一行之间都有轻佻浮夸之嫌,又想到胥无梦喜出入酒肆、乐坊、chūn院等风月场所的传闻,胥无梦多年一贯的放dàng不羁形象一下子在她脑中爆裂开来,公主更觉得亵渎之极,思来想去,越发深感胥无梦是好色之徒,自己清质无法妥协。“怎么样,懂我的意思了么?”胥无梦想再进一步解释,却见公主大声吼道:“你走!”“不,我不走,我还有事没说完!”胥无梦gān脆放下平日里的样子,豁出去,耍起了无赖。但越是这样,公主的态度却越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