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他已迈步向陆以笙走去。
齐玲珑有苦不能言,跺脚跟在后面。
陆以笙对奉先师态度颇为恭敬,停下脚步,略一拱手,也算是见过礼。
他牵着的马车也停下来,差点被一双纤白细弱的手拨开,可见里面坐着一位极美的女子,眉目间思愁万绪,添得楚楚可怜。
女子躬身走出,她面容白皙,在月色下,就如画中优美的女子,温婉恬静,让人不由自主多看一眼。
她便是宁熹宫贵人,姚长君。
姚长君脸色极其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靠着陆以笙搀扶,轻步落在地面,她微微朝着奉先师福身:
“多谢国师救命之恩。”
奉先师颔首回礼,丑陋的面具挡住他的容颜,看不出他的深沉微抿:
“不必谢我,放过你的人,是皇后。”
“皇后?”姚长君微微惊讶,她与皇后可以说是素不相识,她如今落得如此境地,没想到唯一伸出援手的却是皇后。
奉先师似乎并不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道:
“娘娘今夜随以笙离开,明日宫中会传出姚贵人bào毙的消息,”
姚长君颔首以示知晓。
奉先师略一拱手,退一步躬身行礼:“此去,娘娘多加珍重。”
姚长君面色惨白,抿出极美温润的微笑,他双手参十,微微行了一礼:
“诸位多保重。”
陆以笙体贴撩开车帘布,相请上坐。
姚长军抬脚踏上马车,又向奉先师,颔首致意,缓缓放下帘布。
陆以笙牵着马车,朝两人拱手,便渐渐离去。
马踏安响,宁静致远。
齐玲珑望着感叹:“就这样放过她了,真好命。”
“出了宫廷,那才是噩梦的开始。”奉先师淡笑摇头,微眯的视线看着黑夜里渐渐远去的马车。
他负手身后,素白的长衣在月下,越发白静优雅,迈着闲雅的脚步,悠然转身离去。
“为什么呀?”齐玲珑追上去,不服气说道:
“杨知玉的武功可不弱,能打得过本少爷,在江湖上,那是没人能比的过了。”
齐玲珑所说的话,并不是为他辩驳,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观点罢了。
他唯一感到可惜的是,此生还未与杨知玉分出胜负,杨知玉却已逍遥江湖。
“陛下之所以没有动各国君主,是因各国间还留着许多忠心的臣下,我大秦刚经历过战事,切不能在此时大动gān戈。”
奉先师一面走着一面说道。
齐玲珑对此也十分认可,点点头。
“你想,在此时杨知玉杀了燕字翔,那燕字翔的旧臣部下所恨的人,是杨知玉,还是陛下?”
“当然是杨知玉了。”齐玲珑想也不想道。
任他再蠢也想得到,纵使那些部下知道此事是陛下所为,他们一旦有异动,那便是谋逆之罪。
当然,那些部下也不是愚蠢之人,他们必定将气出在杨知玉身上,杨知玉毁掉的可不是一生的名誉,而是一生流离失所。
姚贵人跟着杨知玉,真不知是福是祸。
陛下不费chuī灰之力,同时打倒三方,不过是牺牲小小一个女人,怎么算都是一笔值钱的买卖。
齐玲珑打了一个冷颤,幸好自己没有得罪陛下的地方。
奉先师见他想通了,露出一副孺子可教得神情,他脾气很好,笑道:
“你每日想要离开皇宫,或许本国师可以向陛下禀报,让你也逍遥江湖去,不必待在这沉闷的皇宫。”
齐玲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我知错了,我都是说笑的,陛下是圣明之君,以我这样的人才,若是流落江湖,那可真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