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去死的风挽宜这一刻多想死去,她看着丧心病狂的容辰,悲呼:“你杀了我吧!”
容辰只看了她一眼,因为看着他心里会痛苦,所以他不再看她,而是对人吩咐:“给十姨娘找个锁链拴好双脚,送回方寸间。”
怕她再跟别人跑掉,拴着就放心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一个小妾计较,他父亲既然不在了,她又没有孩子,完全可以放她离开的,为什么要把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囚禁在方寸间?
至于肖朗,他虽是肖家三公子,但他半夜跑到他的后院,欲带前家主的小宠妾私奔,这种罪行,当场处死肖家也不敢上门讨还公道。
况且现在的容家,与皇室联姻,地位更是不同凡响。
所以,肖朗之死,甚是冤枉。
方寸间的风挽宜被拴上了锁链,像个囚犯,孤零零地站在房间里,看着清冷的月光穿破窗纸打落在地上,像是一地的霜,要将她原地凝成冰封印。
她没有想过,自己最后会走到这一步。
以前她还想着活下去,活下去就会有希望,现在的她活着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被当成生畜一样的东西囚禁着,她的精神,心灵,身体都崩溃了。
一股恶血自胸口中闷闷地涌上来,她咬紧的唇也关不住它的流淌。
她倒在了地上,随着铁链的声音跌下去,看着被风吹破的窗纸,那小小的洞天外,是满目星辰和月亮。
下人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正午送饭的时间。
来给她送饭的是新来的小丫鬟,脸上长满了麻子,是府上人人欺负的丑八怪。
可能是同样孤独的人,才会互相怜惜。
“十姨娘,我叫鸣翠,以后便是我来伺候你。”她将风挽宜扶到床上,笑着说。
“我叫小慎,以后叫我小慎吧。”她虚弱地开口。
她不想成为十姨娘,不想成为风挽宜,她只想做回于小慎,那个凡事谨慎的姑娘。
“可是……”鸣翠为难。
“你懂的。”风挽宜含着泪说。
是啊,她懂她的,她可不稀罕什么十姨娘,过的还不如一个小丫鬟。
“小慎姐姐。”
不知春去秋来,不知今夕何夕。
风挽宜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鸣翠曾跑去向管家说,方寸间的十姨娘病得很重,想请个郎中来看看,或者给一支府上的夜灵芝去给她补补身子。
府人上人都很势利,因为风挽宜病重后,大家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一个寡妾,还想请郎中?吃灵芝?”管事的人冷笑一声,不但不给,还把鸣翠推了出去:“滚滚滚,丑东西。”
鸣翠哭着回到方寸间,守着奄奄一息的风挽宜。
“小慎姐姐,都是我没有用。”鸣翠跪在床前,握住风挽宜冰冷瘦小的手说。
风挽宜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傻丫头,别哭啊。”
都这样了哭有何用?她早就认命了。
“家主为什么不肯放你离开呢?把你关在这里不闻不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鸣翠跟了她这么久,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老家主的小妾,为什么要被关在这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关到死?她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