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浅浅一滞，“你第一次伸手过来时，并不是想要拉我，而是想要推我下楼？”

“宾果，答对了！”沈樾笑得无耻，“在你死之前，我再大发慈悲得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母亲的死，其实……不是过劳！”

天边一个炸雷，慕浅浅脑海瞬间空白。

“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巧，在你母亲去世的时候，准备好药，送你去包厢？那药又不是在F国随意就能买到。”

慕安琪涨红了脸，转向沈樾：“你怎么可以告诉她？”

“怕什么？”沈樾无所谓得耸肩，“就算她知道真相又如何？反正也没办法告诉别人。”

“可是……”慕安琪还是担忧。

“没有可是。”沈樾虽然文弱，但终究是个男人，慕安琪废了极大力气才举上窗台的油画，他随手一推，就给推了出去。

他动作极快，慕浅浅伸手去接，却已然来不及了。

纯实木画框落在草坪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四分五裂。

浓重的油墨遇水便化，雨帘之中，慕浅浅看着画中的叶玫一点点消失，溶化成一条条没有温度的色彩，流进草坪里……

“妈……”

慕浅浅心痛，但却无计可施，转头看向二人时，眼中盈满了怒火：“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看着慕浅浅发火，沈樾却笑得开心：“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你……混蛋！”慕浅浅咬牙。

这一刻，前所未有得力不从心。

“就算你推我下去，二楼而已，也不可能摔死人！”慕浅浅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只要我不死，我一定查明真相，把你们所有人，都绳之以法！”

“仅仅是推下去，当然摔不死。”沈樾轻轻拔掉推油画时刮坏的指甲盖儿，朝着指尖儿吹一口气，“可是，能伪装成坠楼死状的方法，不下百种。只要结果是死了，谁又会去追查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你……”慕浅浅红着一双眼睛，却丝毫没有办法。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其中最强烈的一个便是，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查出妈妈的死因，为她报仇！

“去死吧！”沈樾伸手推她，忽然阴鸷着一张脸，以极轻的声音道，“就这样死掉，好过被慕逸海送进山村，做一个不见天日、任由建国那个土包子蹂躏的村妇，来得体面！”

她死死地拉住窗框，就算这条胳膊断了，这只手废了，她也一定不能死在沈樾手上！

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悄悄按下紧急联系人按键。

勇哥，快来救我！

一夜未睡，在跟沈樾的僵持中，慕浅浅的体力很快耗尽。

慕安琪一根一根掰开她抓在窗棱上的手指：“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快点儿下去见你妈，不好吗？你不总是说自己最爱她了吗？”

“就算我要下去见妈妈，也不是以被你们谋杀的方式！”慕浅浅咬牙，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在指尖，不让慕安琪得逞。

“艹，怎么这么大力？”慕安琪忍不住飙脏话。

天空忽然间变得更加晦暗，可是，奇怪，怎么没有雨了？

慕安琪疑惑地将手伸出窗外，确实没有雨打在手心里。

而几米开外，明明仍是暴雨雷霆，只有她家窗户这雨停了？

这是什么诡异自然现象？

慕安琪疑惑地仰头去看，却被慕浅浅抓住机会，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若推我，我就拉她一起下去！”慕浅浅咬牙，一双手因用力而变得指节泛白，然而，沈樾推她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

沈樾脸上的表情，反而越发得冰冷。

“你……”慕浅浅讶异，“难道连慕安琪的生死都不在意吗？”

“二楼而已，掉下去又不会死人。”沈樾的冰冷，让慕浅浅感到恐惧。

眼前，恍惚间又浮现出八年前，那个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里的温暖少年。

两张面庞重合，相同的轮廓，迥异的表情。

一个眉眼含笑，明媚到能融化寒冬。

而，眼前的男人，却冰冷得令人胆寒。

慕浅浅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这般大？

体力接近极限，就连沈樾都察觉到她的疲乏，嘴角斜翘：“永别了！”

施加在慕浅浅身上的力道，陡然加大！

“飞……飞机？”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