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我现在好难受！”慕浅浅苍白着一张脸，重复道。

齐勇被他骇到，瞪圆一双眼睛，半晌没能回应。

“他们全都在撒谎！”慕浅浅的手死死地攥紧被子，大颗眼泪掉落在下来，咬着牙哭诉，“没有一句真话！那些事，我全都没做过！为什么要冤枉我？”

齐勇的额角现出青筋，眼角湿润了。

慕浅浅：“他们不光冤枉我，还侮辱妈妈！勇哥，那个男人竟然敢侮辱我妈妈！”

齐勇死死地咬紧后槽牙，忽然转身，快步走出卧室。

房门在他身后，重重甩上。

齐勇刚离开，尚静就拎着保温桶走进房间，奇怪地问道：“勇哥做什么去？”

一进屋，就看到慕浅浅歇斯底里的表情，心中一颤，连忙放下保温桶，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浅……”

慕浅浅的手冰凉，尚静第一次在握着人类的手时，感觉到一种冰冷刺骨的凉意。

现在，可是七月盛夏。

即便公寓里开着空调，也不至于冷到这种程度。

“浅浅，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尚静从柜子里抱出所有的被子，一层一层将慕浅浅裹住。

尚静隔着被子抱住慕浅浅，她的脸贴住慕浅浅的面颊，感觉她在瑟瑟发抖。

慕浅浅的视线没有聚焦，空洞地面对前方，清澈的眼眸逐渐蒙上一层绯色。

她的嘴唇变成青色，一张一合，翕动着却只能发出低微的声音。

尚静的耳朵几乎贴到她的唇上，才听到她说的是。

“我好想杀了他们！”

尚静的心跟着一颤，更加用力地抱紧慕浅浅。

昨夜的事，她已经从勇哥口中得知。

已经遍体鳞伤的慕浅浅，站在人群中央，被冤枉、诘问，被泼脏水，被伤得体无完肤。

尚静很难想象，慕浅浅被逼到何种地步，才敢对一个两米多的大块头挥舞拳头。

齐勇打电话给她，她赶到医院时，慕浅浅的唇角还挂着鲜血。

抢救室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沿着走廊一直排到大厅。

有默默无语的，有哭着喊冤的，有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的。

尚静从抢救室出来时，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爬过来抱她的腿，被她嫌弃地挣脱。

中年妇女哭天抢地，红着一双眼睛问：“慕小姐现在什么情况？好了吗？”

尚静一口气憋在胸腔里，瞪着中年妇女，气得只想骂人。

慕浅浅躺在冰冷的抢救床上，意识全无，全拜这些人所赐。

中年妇女：“慕小姐可千万不能出事呀！那个人说了，但凡慕小姐有一点点闪失，就让我们所有人陪葬！”

“那个人？”尚静眉心拧紧，心中顿生疑云。

陪葬？

这种古装剧里才会有的桥段，出现在眼前，总会让人感到脱离现实。

不过，尚静心里清楚，南洲市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有资本说狷狂到极致的话。

“快说，‘那个人’是谁？”尚静一把攥住中年妇女的衣领，她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一切都不是他们看到的那般模样。

中年妇女被她吓到，转动眼珠，喏喏地看向抢救室门外一角。

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那中年妇女立刻低下头，浑身发抖，再也没有抬头。

尚静转头，看到了齐勇。

她说的那个人是，勇哥？

尚静与齐勇共事多年，印象里勇哥素来人狠话少，从不信口开河。

她以目光询问，勇哥眼底一片晦暗，阴沉着一张脸冲她点点头。

真是他说的？

尚静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这些年，她偶尔听人八卦过勇哥的背景，据说他入狱前是南洲市灰色地带的一号人物……

勇哥说这话的意思是……

尚静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勇哥身边，走廊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比平日里看着苍白许多。

她压低声音说道：“勇哥，你我皆承过叶玫总裁的恩情。现在，浅浅身边只有我们，你可千万别做出冲动的事情！”

“嗯。”

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齐勇面色阴沉地走到窗户边，使劲儿将玻璃推向一边，开到最大。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玉溪，取出一根，衔在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