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里，慕浅浅从床上坐起，浓密的黑发顺着肩膀倾泻而下；慕浅浅拿起手机，青葱指尖泛着浅浅的白；慕浅浅接电话……

叶修歌的眸中，溢出光彩。

她终于不再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

叶丰琰：“小歌，你做好准备，我明天派专机送你去M国。”

叶修歌嗓音低沉：“爷爷，不必了。”

“我绝不允许你放弃自己！”叶丰琰强势得不容反驳。

手机屏幕里，慕浅浅的唇角牵起一抹笑容，叶修歌的嘴角也跟着上扬，笑得艰涩至极。

“爷爷，您是否曾经也跟我父亲和弟弟，说过同样的话！”叶修歌的视线舍不得离开慕浅浅，拿起手机，送到眼前，努力捕捉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表情。

他的一句话，令叶丰琰滞住，再也接不到下句话。

手机里，慕浅浅忽然转头，看向屏幕！

叶修歌的心跳倏然慌乱。

下一秒，尚静关了电脑，手机视频戛然而止。

叶修歌的呼吸变得沉重，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他执念地操作手机，企图再打开尚静的电脑摄像头，然而，对于一台断电断网关机的笔记本电脑来说，所有的操作都是徒劳。

叶丰琰：“你爸爸和你弟弟治疗失败，不能说明你也一定会失败！你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是叶氏家族和叶氏集团的未来，我不会让你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明天必须接受治疗！”

“闭嘴！”叶修歌忽然吼道。

他转头，一双血红的眸子瞪向叶丰琰。

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说，都是叶丰琰的到来，都是他喋喋不休地说话，害他看不到慕浅浅了！

杀了他！

杀了这老头儿！

是他间接害死梦兮，现在又害自己看不到慕浅浅！

叶修歌痛苦地抱住头。

“滚出去！”他赤脚站在床上，大声吼。

叶丰琰被他的样子吓到，站起身，想要走向他：“小歌……”

“滚出去！”叶修歌像是受到惊讶，一步一步地后退，脚在松软的床垫上印下一个个深坑，而后无声反弹。

“你冷静！”叶丰琰单掌立在身前，站在床边，不敢再刺激他。

叶修歌仍旧一步步后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到了床的边缘。

直到一脚踏空，整个人仰面跌落到地板上。

“小歌……”叶丰琰心中一紧。

“别过来！”叶修歌扶着床沿站起，下一秒，却忽然躲进了衣柜了。

他关死衣柜门，躲在最里面的角落，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爷爷，你走！快出去！”他声音抖得像筛糠一样，“你在这里，我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伤害到你！就像修皓当年对爸妈……”

室内的空气，陡然凝结。

叶修歌躲在衣柜里，痛苦地嘶吼，头脑快被那道莫须有的声音吵炸了。

他把手指塞入口中，咬出血来。

疼痛让他不至于失去最后的理智：“爷爷，求求您，快点儿离开！”

叶丰琰僵直地立在原处，一张苍老的面孔阴郁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半晌，他不发一言地朝门外走去。

“爷爷，您是怎样战胜这个该死的病魔？”静谧的房间里，叶修歌的问题里带着隐隐的哭腔。

叶丰琰蓦然顿住脚步，手心里沁出一层细汗。

面对着冰冷的门板，沉默半晌，说道：“我认真地接受了治疗。”

说罢，抬脚走出门外。

身穿白衣的医护立刻涌入房间，他们在衣柜里找到叶修歌时，他双目赤红、浑身发抖，却安静极了。

一针镇定剂顺利打入他的手臂。

叶修歌的头歪向一边，全身肌肉终于放松，医护人员合理将他抬到床上。

叶丰琰倚靠着门板，默默看着一切。

“程志，安排专机，明天送小歌去M国。”

程志：“是。”

“立刻召修文到叶宅。”

程志疑惑：“老爷，您……”

“小歌恢复之前，我得替他守住叶氏。”叶丰琰苦涩地牵起一抹笑容，“虽然说，我这个叶氏总裁当的比小歌差上十万八千里。但，关键时刻，还是要顶上！老了老了，还得像牛一样工作，程志，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

程志跟了叶丰琰半辈子，此时，心中也是无限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