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文煊急得语无伦次,他想起刚才阿狸那张脸,像他,也像沈家人,顿时像有根毒刺戳在心窝里,泣不出一腔血泪,却随着心脏的搏动而锐痛不已。
沈镜麟却还在火上浇油:“他也是你的孩子,九郎,你不觉得亏欠吗?”
文煊本来还惶惑不已,听到这话,骤然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怒意,愤声道:“我何曾亏欠过谁,孩子?孩子……”
他涨红了脸,脖子上青色的筋脉分明,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不过是因jian成孕!”
沈镜麟的脸色一分分沉了下去,听到最后,怒极反笑:“你是这样想的?”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文煊泄过满腔怨气,又隐隐有些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覆水难收,气焰不禁消了几分。他想起书案上那封军报,临州守备弹劾临渊王屯兵私造火器。临州本来就是让朝廷的心腹之患,一旦摄政王追究,必定会给贺雪青安个谋反的罪名。
一时情急,文煊脱口而出:“殿下,既然已经有太子了,又何必再勉qiáng我,我求求你,让我回临州,我保证临州风雨太平,永无外患。”
“你保证?”沈镜麟剑眉高挑,他绕到书案边上,手边就是那几封深蓝色的奏折,好整以暇地问:“你知道什么了?”
文煊的目光在那上面逡巡,心思豁然开朗,那几封奏折又怎么会凑巧摆在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不过是沈镜麟想拿捏自己罢了。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说道:“殿下,阿烈不会的……他一定是太着急了。你让我回临州,不,让我见他一面,一面就好。”
沈镜麟难掩失望:“文煊,在你心里,什么都比临州那个蛮族重要,是吗?”无论是天下家国,阿狸,还是他自己。
文煊无言以对。
他的沉默激怒了沈镜麟,似捻子烧到了尽头,填满的硝石化作一团焰火爆裂开来:“你想去临州,那是痴心妄想!”
摄政王衣袖一拂,转身便走,文煊急得不知所措,竟一把抱住了他。
“不,不要——”文煊抱得那样紧,好像在挽留心爱的情人。他的手说话间就挪到了沈镜麟的腰带处,胡乱又急切地扯,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是急疯了,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才能换取摄政王的动摇,居然以这种下贱的方式引诱他。
“殿下想怎样都可以……”羞耻心作祟,文煊的声音在发抖,仿佛珠玉打在琴弦之上,淅淅沥沥的滚落在地。
沈镜麟扯开文煊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转过身不可置信又严厉地问:“你就拿这个和我jiāo换?”
文煊还没见过摄政王横眉立目的样子,害臊又胆怯地闭了闭眼,嗫嚅道:“对不起,我……我没有别的能给殿下的……”
“是啊,本王应该感到欣慰。”沈镜麟语气一转,抓着文煊的胳膊骤然将他的身体拉近,咬牙切齿地笑道:“九郎在临州几年,学会了委曲求全,那可是从前抽断了鞭子都教不会的。”
文煊的身体不自主地抖了抖,肩膀萎靡地缩了起来,他轻轻挣了一下,又不敢有丝毫的忤逆。沈镜麟把他推进了暖阁后的碧纱橱里,他用的力气不大,文煊却像被施了咒的囚奴,一步一步地挪了进去。
仿佛一只温顺的绵羊,被牧羊人赶进了屠宰场。
碧纱橱中寝具一应俱全,文煊被推到chuáng榻上,下意识攥住了chuáng顶垂落的销金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