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文煊感觉有双手依次碰过自己的额头,眉心,脸颊,最后到了敏感的脖颈。他觉得有些痒,偏偏安神汤催发的倦意正浓,让文煊不想睁开双眼,忍着痒意由得那手不规矩地在他luǒ露的皮肤上逡巡摩挲。
见文煊无动于衷,那人就更加大胆,俯下身在他脸上偷香。柔软光洁的脸颊洁白滑腻,鼓起的嘴唇像半开的花瓣一样柔嫩优美,诱人采撷。那人的鼻息因紧张而不稳,扑在文煊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只以为是摄政王终于回来了。
嘴唇相碰的那一刻,文煊下意识抬起了手臂,刚巧碰到那人的耳朵,触到一个坚硬冰凉的小东西,那不是该在沈镜麟身上出现的,文煊瞬间惊醒过来,大喊一声:
“谁——唔……”
沈镜庭捂着文煊的嘴,纵是脸皮厚如城墙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别怕,是我。”
文煊听出是沈镜庭的声音,想起他的确偶尔会戴着耳珰——因为容王殿下年幼时体弱,被当成了女孩养,后来扮女孩成了乐趣,据说很多京城子弟都被他戏弄过。
文煊没好气地用力一推他:“大半夜的,你做什么!”
“我想你。”沈镜庭没脾气似的又靠了过来,涎着脸扳文煊的头:“想死你了,让我亲一个……”
文煊本来就有些怕沈镜庭,他的力气那么大,chuáng上的手段又多,要是想qiáng来他可遭不住,害怕得一边往chuáng里边躲一边说:“别,你走开……”
沈镜庭的几个吻都落到了软绵绵的脸颊上,他听出文煊声音里的惧意,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停下了流氓般的行为,有些窘迫地说:“我就是看看你。”
文煊被bī到了chuáng角缩成一团,一双似雪欺霜的luǒ足从睡袍底下钻出来,雪白的皮撑着清丽的骨骼格外优美动人,沈镜庭见了就魂飞天外,喉结忍不住上下动了动。
“你走,快走。”文煊见了沈镜庭这般色中饿鬼的样子,忍无可忍地赶他走。
“你别怕,我走就是了。”沈镜庭讪讪的,想为自己的唐突找个理由,解释道:“哥哥一连数日在内阁处理军情,我担心你夜里寂寞,就想看看你。”
他的理由乍听有点可笑,可文煊却笑不出来,他抓住了沈镜庭言语里的消息,连忙问道:“等等,你说什么军情?”
沈镜庭本来作势要离去,听见文煊的挽留,古怪地笑了一下:“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不能知道?”文煊急得光着脚就下了chuáng,拉住沈镜庭的袖子:“你告诉我。”
沈镜庭眉头微皱,欲言又止。文煊软语哀求道:“算我求你了,告诉我。”
“还不是你在临州的那个相好闹出来的。”沈镜庭长叹一声,劝导他说:“九郎,此事涉及家国的安危,你就是再喜欢贺雪青,也该懂事些,别让我与哥哥为难。”
“你是说他……”文煊甚至不敢把那两字说出来,害怕说出来的话会成真,极力否认道:“不,不可能!阿烈不会的!”
沈镜庭把文煊的惊慌失措看在眼里,沉沉的目色中藏着不豫。“地上凉,你先回chuáng上去。”
文煊见沈镜庭顾左右而言他,更加不安,急出了哭音:“一定是误会……你能不能放过他,求求你。”
沈镜庭嗤笑道:“求我有什么用?你不如去求哥哥。”
“他不会听我的。”提起态度冷硬的摄政王,文煊绝望又沮丧,他只能低声下气地恳求沈镜庭:“我求你,让我见阿烈一面,我一定好好和他说,他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怎么如此天真。”沈镜庭冷笑。“如今国师都不再护着贺雪青,你可知现在向临州出兵,几日便攻得下那三十座城池。”
“不要!”沈镜庭的话像一记重雷炸响在文煊头上,砸得他头晕目眩,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犹自拉着沈镜庭的衣摆喃喃道:“不要那样……”
沈镜庭蹲下身一语不发地平视着文煊,他已经哭了出来,脸颊上挂着两痕水迹,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兔子。文煊捂着眼睛止不住啜泣了几声,忽而想起了什么,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般抬起头:“是不是我、我再怀上孩子就可以了。”
沈镜庭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我可以,我愿意的。”文煊的声音哀切,卑微地祈求着:“我留在京城,哪都不去了……只要让我见他一面。”
“看在太子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