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遇把那来不及求婚的戒指陪着温软一起埋进huáng土里了,自己戴了另一枚。
他此生,只有温软这一妻子。
葬礼很简单,在墓园进行。一队的兄弟都参加了葬礼,他没有请温软叔叔那一家人,因为温软不喜欢他们。
局长也来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温软的情形,多么有趣又勇敢的一个好孩子。他原以为不用太久就可以参加他们两人的婚礼了。谁知,最后参加的,却是一场葬礼。明明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可为何老天又要自打耳光拆散他们,和他们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是缘,却终究有缘无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局长长叹一声,拍了拍韩遇的肩膀,沉声道:“小韩啊,人生无常,一切皆苦。千万不可太过执着。节哀。”韩遇沉默地缓缓点了一下头,眸光黯淡。
天气非常不好,又yīn又冷。冰凉的空气吸进体内,只觉心都跟着凉透了。寒风呜呜地低吼着,犹如刀子刮得人生疼,让人鼻酸眼红。
大家吊唁后都安静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了韩遇。
他失神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她,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折磨,笑得那么灿烂明媚。
短短几天,他消瘦了很多。下颌尖削,冷硬的线条看着十分冷漠孤寂。
他如雕塑般在那站了一天。最后,他跪下,给温软深深地磕了个头。他一直维持那姿势没有起来,看起来是那么萧索孤寂。
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与那黯淡无光的yīn天融为一体,仿佛从此再无阳光,能照进他的生命中。
有些人,只一眼,你便知他必是遭过苦难折磨的人,早已千疮百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尽管看起来毫发无伤,与常人无异。
肉眼看不见的伤,最深。
他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攥得惨白。他浑身颤抖,一滴泪终是抖落在地面,缓缓晕开。
他慢慢松开掐出印的拳头。
风凛冽地刮着,风声里似夹带着幽幽的啼哭声。
几不可闻的一句话,随着寒风消散在了墓园里。
“对不起。”
……
案子查了几天没太大进展。
他们在现场找到了凶手的指纹,也找到了凶器。凶手似乎完全不在意留下了这些证据,随意丢置在现场。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们找到指纹也暂时抓不到他,因为他之前没有犯罪记录,数据库里找不到他的信息。手机里那个号码是个黑卡,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将范围扩大,搜索了那一带,但一无所获。
韩遇休息的这段日子,许一然和江新下班后都会去他家照看他。他总是缩在角落里发愣,沉默不语。他不肯坐沙发,也不肯回房间睡觉。
他一坐就是一整天,如果他们两人没来,估计他一天都不吃不喝。
他们让他吃饭,他倒也吃了,只是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说吃多了想吐。
他们两人很焦心,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在有些伤痛面前,言语实在太过苍白无力,毫无安慰之用。只能寄付于时间。
凌晨十二点,韩遇依旧坐在角落里,摩挲着手里的戒指出神。他睡不着,也害怕睡觉。因为一闭上眼,全是她。
桌上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似预感到什么,他定定地看着手机。起身,走到桌边僵硬地拿起手机接听。
“好久不见,韩遇。”
果然!韩遇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手里的手机几乎被他捏得变形。
对方轻轻笑了一下,“久等了。我想我们两人,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现在,你一个人来凤唍山那间屋子。我想和你好好聊聊,让你知道这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记住,就你一个人来。
你不需要着急带人来抓我,你放心,我不会逃的。但如果你不听,要带人来抓我,我也没办法。只是若是这样,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温软临死前,究竟留了什么话给你。我等你。”
电话挂断了。
韩遇脸色yīn郁,静默一会,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寒光bī人。
……
韩遇只身一人赴约。他冷冷地看着屋子,皱眉垂眸。片刻,他推开门进去。
灯都开着,屋里没有人。
韩遇看到那张chuáng时,瞳孔猛烈地缩了一下,脑里瞬间浮现那天的画面。他疼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