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琮沉默了好一会儿,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父亲终于说话了:就这样吧,琮儿进宫。”
嫡母跟温琮急了,还想再劝,父亲一脸不耐烦地摆手:让我歇歇,这件事就这样,无需再说。”
温姚抑住眼底的笑意,去拽父亲的衣角:父亲,那我……”
父亲长叹一口气:为父明日派人去惠王府。”
多谢父亲。”温姚笑得十分满足。
父亲走后,温琮就真的痛哭起来了,边哭还不忘瞪着温姚,然后一甩手帕跑出去了。
嫡母送了温姚一个白眼,也跟着出去了。
这时娘亲才敢过来将温姚扶起来,温姚心里畅快,抱着娘亲又是哭又是笑,娘俩说了好长时间话。
温姚没想到自己为了嫁给惠王差点儿撞墙这件事,不到一日便传得沸沸扬扬。
更没想到,家里还没派人去惠王府,那边的人却过来了。
温姚看着琳琅满目的所谓聘礼,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上辈子绝对没有这样,难不成自己把什么打乱了?
来的人是一直待在惠王身边的嬷嬷,gān脆利落地表明了来意,说是王爷恰好也对二小姐温姚倾心已久。
然后,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所有事情都敲定了。
最后嬷嬷笑着说:因着上元节刚过,不如趁着王爷尚在京城,便将婚事尽早办了,丞相大人看如何?”
温固昌想着也是这个道理,过几日惠王回了封地,回门也不方便。
那便去挑个最近的吉日吧。”
嬷嬷笑着说:不必,老奴昨日便已择好,只待温宰相点头。”
温固昌有些意外。
嬷嬷继续道:五日后便是吉日,最宜嫁娶,如何?”
温固昌皱眉:这未免太过……”
贵府千金与王爷情投意合,这时日,定是天赐的良缘。”嬷嬷赶紧说。
……
总之,这五日里,宰相府里都忙得一团糟。
先是温琮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宫,后是温姚忧心忡忡地嫁进了惠王府。
她嫁过去那日天气很好,寒冬腊月里少有的晴天。这场婚事时间虽赶,但却丝毫不见敷衍。
花轿从丞相府到惠王府,沿途都有大红鞭pào与唢呐鼓锣开路,百姓们都颇有兴趣地聚在路旁讨论着。
听说这温家小千金,为了嫁给惠王爷,拿命去bī老宰相!”
你胡诌些什么?温家二位千金,都是出了名的矜持端庄,gān不出那档子事。”
依我看啊,这温小千金与惠王,八成是早已情投意合。”
不该,这惠王可是出了名的……”那人压着声音说。
另一人恍然大悟:这么一说,这场婚事,可不简单啊……”
算了算了,这权贵的事,谁说得清?”
温姚坐在花轿里,一直在猜想这个惠王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思来想去,唯一合理的原因,便是这个惠王这时已经有了造反的打算,如此给足了宰相府面子娶她,是为了更好地笼络父亲。
一定是这样了。
无论如何,这场婚事轰动了整个皇城,皇帝也派人送来贺礼。京城里的达官显贵都过来祝贺,没有请帖的也赶着送来贺礼祝福。
连与惠王一向不和的大将军刘玄复,也亲自送来了贺礼,但很快就离开了。温姚没见到他,但只听到他的名字,她就有些后背发寒,不过更多的是愤恨。
在一片锣鼓喧天中拜完堂之后,温姚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送回了房间。
这难再的热闹直到亥时才慢慢散尽,温姚坐在榻边,心里有些不安。
门外响起说话声,随即房门被推开,温姚听着脚步声靠近,心里跟着一阵紧张。
来人坐在了她身边,遂缓缓掀开了她的盖头。
温姚低着头,觉得烛光有些晃眼。
对方将手覆在她脸上,用力使她抬起头。
看见那张脸时,温姚稍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