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脸上的笑容勉强地挤了挤,反问道:“我闯红灯?”
刘鑫见秦朗一脸无辜样,解释道:“是啊,上午12点前的违规记录刚传到我电脑,我一眼就认出你的车,你真行,早上的违规记录还没处理,现在又被人抓了个现行,妥妥的马路杀手啊!我说你们有钱人,也不带这样玩的!闯红灯,真的很危险!”
“对不起,我今天头有点晕,没太注意,我接受处罚。”秦朗听到刘鑫的话,惊出一身汗,闯红灯的危害,她再清楚不过。她是个将死之人,她死了没有关系,可千万别祸害无辜的人。
“今天你栽在我手上,算你幸运,扣分的事,我就帮你免了,但罚款不能少!”刘鑫得意地看着秦朗,这个神一样的女同学,他总算找到机会献一次殷情,要知道,闯一次红灯,驾照要扣6分。要是严格按交规来处理,他眼前这位女同学,驾照分分钟被没收。她想要再开车,就得去交警培训中心重新培训,考核合格后才能取回驾照。
两人正聊着,小黑脸已经将处罚单开了出来,并告诉秦朗,半小时后扫罚单上的那个二维码就可以交罚款。然后,他朝刘鑫努努嘴,请示道:“科长,隔壁那个小女孩子怎么办?”
小黑子所说的隔壁房,跟秦朗所在的这间交通肇事处理中心只隔了一道玻璃墙。从秦朗这个角度望去,隔壁那间看上去像一间小型的会议室,桌前椅子上,坐着一个神情茫然的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
“让她在那坐着吧,咱们只需管饭就行。”刘鑫看都没看那小女孩一眼,就直接吩咐道。
秦朗感觉到刘鑫对那孩子的冷漠,于是,问道:“那小女孩怎么啦?”
刘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小女孩,名叫嘟嘟,说起来蛮可怜的,她妈妈吸毒贩毒,前几年在边境被抓,身上携带的海洛因重达一公斤,已被法院判处终身监禁,好在嘟嘟的父亲还算是负责任的,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拉扯着嘟嘟长大。可天不有测风云,上个月,她爸被车撞死了,肇事司机也跑了,嘟嘟这孩子,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唉!”
“那嘟嘟在这儿坐着干嘛?”秦朗听了更蒙。
“索赔啊,他们家里人认为,肇事司机跑了是交警的责任,抓不到肇事司机,就让我们交警养她。”
“这不是耍无赖吗?”
“是啊,为这事,我们已经报警好几次了,每次派出所的人把这个孩子送回家,她家的叔伯过几天又把她送来,他们说要是拿到不赔偿款,他们就不养这孩子……”
“她的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啊?”秦朗感到不可思议,再不济再想要钱,也不能拿孩子当筹码呀。这么大的孩子,此时不应该在幼儿园跟小朋友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吗?拿不到索赔款,就不养这孩子,这是什么逻辑?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是这个想法,那交警中队岂不成了救济中心、福利院?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况且,这孩子连爸都没有了……”
“她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吗?”秦朗又问。一般情况下,叔伯对侄女可能没有什么感情,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不一样了,爱屋及屋嘛。
“嘟嘟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健在,你知道,像她这种家庭,家人唯恐避之不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上了年纪的,将来都指望着子女照看,她的爸妈是没指望了,对于别的子女做点过分的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纵使有心收容她,也不敢这么做啊!反正事情过去这么久,我没有见过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过一次。”
“可怜的孩子!”秦朗痛心得直摇头。
“所以,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千万别指望他人。”刘鑫对这事做了总结性发言,随后,他将话题转移到同学情谊上来。
秦朗的心咯噔了一下,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此时,她已经完全没有和刘鑫闲聊的心情。她跟刘鑫简单客套了几句,抓紧起身离开。
为了预防再次闯红灯,她将车开到交警中队附近的一个湿地公园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湿地公园刚开放不久,公园四周的树,都是新移植的光秃秃的树干,树干上还挂着营养瓶。
秋天的中午,太阳耀眼而强烈。
秦朗感到胸闷难耐,可窗外的景致,让她丝毫没有下车的兴趣。她缓缓摇下车窗,一股夹杂着泥土气息的热浪立即从车窗灌了进来,她有一种眩晕及要呕吐的感觉。她又慌忙摇上车窗,将车内的空调再调低一档,呼呼的冷风打在脸上,让她发晕的脑袋清醒了很多。
秦朗解开安全带,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