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年宴,诸位不必拘礼。”
韩菀举杯,敬过在场众人,丝竹声声,舞姬蹁跹,气氛渐放松热烈起来了。难得聚一次,大家也不坐在自己位置上,给韩菀三人敬酒后,遂举着酒杯走动笑语。
有孙氏和韩琮坐着,韩菀更衣后也没有进厅,立在庑廊下的台阶前,有管事经过见礼,她微笑点头。
宴席很大,人很多,外面的庭院和亭子都布置出来,若不喜厅内喧闹,可出来透气。
三三两两,围炉笑谈。
韩菀深深呼吸一口新鲜沁冷的空气,仰看飘雪纷飞,年后雪不大,一点点零星撒下来,漫天飞舞似芦花。
她知道,这个年注定不会太平的。
果然,宴席过半,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栾邑急报和杨于淳在宫中口信前后脚抵达。
主子,不好了,栾邑被划归缙国境内!”
笑语戛然而止。
厅内外鸦雀无声。
孙氏大惊,韩仲丘陈孟允色变,而曹邑宰表情不变,迅速抬目看来,不少人霍地面露惊急。
慌什么?”
韩菀环视一圈,朗声:百年韩氏,历经多少风雨?有我,有诸位,韩氏人才济济,有何变故,我等一起应对就是了!”
对!”
主子说得是!”
众人心一定,齐声应和。
韩菀抬头,山崩伊始,这会她再不允许!
未来一切都有了明确目标,她斗志昂扬。
她的目光看过母亲弟弟,看过韩仲丘陈孟允,看过所有闻声涌出的人,最后落在穆寒身上。
她看着他。
最后一句一起应对”是看着他说的。
天光灿亮,目光盈动,仿佛整个庭院的光彩都瞬间落在她的眼眸里,似能感受到里面灼热的温度。
穆寒有几分恍惚,这一瞬他甚至有种错觉,她这个一起”,是对他说的。
穆寒,你说是吗?”
他愣了半晌,韩菀发现了,微笑了笑轻声问他。
穆寒回过神来,暗责自己僭越,摒杂念立即单膝下跪:卑职会一直护持主子左右!”
声音不高,铿锵有力。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韩菀轻笑:好了,我们进去吧。”
……
外面宴席继续,只气氛已与之前不同,韩菀等人离席往外书房,就此事开了一个会议。
没什么好说的,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详情解说清楚后,韩菀直接说:我去缙国一趟。”
她亲自过去,与缙国磋商丹砂矿的归属。
韩菀是家主,责无旁贷,孙氏虽担心,但也没说什么。
再有一个。”
韩菀点了点书案:我欲携曹凭前往。”
与其将人放在后方,不如搁在眼皮子底下,出门在外,里外都是她的人,曹凭若还敢再次里应外合通风报讯,她正好藤摸瓜。
另外还有一个,她不想再等了。
曹凭知道的东西肯定很多,若他在缙国不动,她了结矿脉归属后会亲自去栾邑一趟。
出门在外,人地生疏,又是山区,能发生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曹邑宰在郇都,韩菀不好动他,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韩菀决定快刀斩乱麻,实在不行,最后就让曹邑宰意外身亡”。
将人拿在手里,她有的是擅于刑讯的好手。
今日说的事情,出了这个门,半句不许外泄。”
这是慎防曹邑宰闻讯而遁,对方在韩府这么多年,难保没有意料不到的眼线。
孙氏等人郑重点头。
分别在即,孙氏也顾不上和女儿置气,蹙眉问:那你何时启程?”
明日吧,明日一早。”
韩菀立即吩咐人收拾,她带穆寒去,至于韩仲丘和陈孟允,则坐镇郇都。
女儿自个出远门,孙氏担心,忙道:你把罗平田荭都一起带去?”
韩菀摇头,不行,母亲弟弟的安全也很重要,她是需要多一些人,但肯定不能把二人身边的亲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