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直到地里挖光了,挖的企业破产了、歇业了。现在,这不又使劲往天上搭,我这跑到上面一看啊,真是跟下面不一样,汽车和人都跟蚂蚁差不多个头。”
难得听陈建强抒情几句,陈小鹤觉得这趟旅行真得值了。
陈建强这一辈子都是个一根筋的人。
年轻那会,他跟俞美定亲没多久,就被招工当上了工人,这在整个村子里都是了不得的荣耀。
可陈建强不觉得自己多牛。好多人替俞美担心,怕这门亲事会黄掉,陈建强该怎么对俞美还怎么对俞美,一颗心坚如磐石。
等年纪大了,大家早不把工人老大哥当回事,内退的内退,分流的分流,转业的转业,就他一门心思还在那个矿上干,骑自行车骑四五十公里来回赶班,村里人就笑他,“那么远的一份工作,要是我,每天白送给我30块钱,我都懒得骑车去拿”,可他还是硬把这份工作熬到了光荣退休。
陈小鹤只在小时候去过一次爸爸上班的地方,对那里也没有多少印象。
现在听老爸说起那比上海中心的高度还要高800多米深的矿坑,陈建强就那么每天上上下下地载着无数工人去地下世界里掏碳,载了几十年!
陈小鹤愣神的时候,苏发在旁边插嘴了,“咱爸说得很有道理啊!爸,劳伦斯魔咒你知道嘛,摩天大楼建成之日,即是经济衰退之时。”
陈小鹤推一把苏发,“去去去,不要随便卖弄学问,我们这聊得好好的,别每次一提大楼,就来这句,能不能说点新鲜的呀。”
苏发的段子陈小鹤第一次听还觉得新鲜,听多了忒腻了。这个段子已经从恋爱听到养娃,听得都快背下来了。
苏发也在旁边哀叹一声,就跟眼下坐的这破船一样,想用以前的旧船票哄老婆开心是越来越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