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接过,“这是何物?”
“父亲对着这个孔往里看。”苏寒月示范了一次,让苏兴德照着做。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问她正事呢,还要瞎胡闹。
苏兴德正欲不看,却听苏寒月说:“父亲看后再细细听我说来。”意思就是,你要是不看,那就别怪我不说。
迫于无奈,苏兴德看了一眼便放下。刚放下就又拿起看了起来,“这,这……这是何物?”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父亲去外面看吧,更清楚些。”苏寒月语气淡淡的建议。
苏兴德二话不说,撩袍出了门。
苏寒月在屋里安静的等着,她之所以这么气定神闲是因为她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了。
半盏茶以后,门帘突然被掀开苏兴德闯了进来。他进来后却不说话,沿着屋内转了好几圈,又在屋子中间踱了几个来回才停下。举起手里的竹管望远镜问:“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还能是哪儿来的,当然是自己做的啦。可是苏寒月不能这么回答,“里面的两块镜片是林老用水晶做出来的,我们发现它能放大东西,便将两块儿重叠在一块儿试了试,发现能看清远处的东西。我就想了个办法,把它们固定在竹管里,用起来也方便些。”她声音清脆,童言童语听得苏兴德一脸笑意。
“你这方法确实不错。”苏兴德夸道。
这是……不打算追究林文盛的事了?算了,还是老实交待吧,别等哪天他又想起来,秋后算账可不是好受的。“父亲,你们要抓那人我知道,他是林爷爷的儿子……”
她的话如一个惊雷,把沉浸在兴奋与喜悦中的苏兴德劈了个外焦里嫩。“到底如何,你细细道来?”
苏寒月只得从头说起,将林老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该隐的部分还是要隐的,但该让他知道的却不能说一半留一半。以苏兴德的洞察力,很容易就会发现她撒谎了。他虽算不得身居高位,却也有那么多手下了,最见不得别人说谎骗他。若被发现,结局铁定凄凉。“父亲,女儿想着林爷爷能做出这个东西,对你,对卫所,对我国都有莫大好处。”说到这里她停下,看着苏兴德希望得到他的认同。同时,她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将林文盛藏在苏家的事即刻告诉他呢?
还是再等等吧,再一个惊雷下去,苏兴德恐怕会经受不住直接灵魂出窍的。
“东西确实不错。”苏兴德点头予以肯定,“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你是担心那人被我抓住林老便不肯再替咱们做这东西了,所以才阻止我……”他沉吟了半晌,有些举棋不定。
“父亲,女儿听说林老当初是被你所救。若他的儿子被你抓住,明面上你是不徇私,暗地里你的对手指不定得怎么编排呢。”这种事不要太多呦。只要人家背手有人,或者有了一定的势力,编排你的不是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
“还有,父亲,女儿觉着林老兴许还不止能做出这些。”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咱们只用把这些东西拿给上头的人看看,您还担心没有功劳……”
苏寒月的每一次游说都让苏兴德抓人的心动摇一分。
是啊,抓住一个逃跑的奴隶跟得到这些巧物相比,确实显得微不足道了。可之前打下的军功难道就这么算了?
看来不丢个重磅**是没办法让他改变心意的,“父亲,林爷爷的儿子叫林文盛。”说完看着苏寒月。
叫林文盛,那又如何?告诉他那人的名字有什么用?
“……他现在就藏在咱们家……”
“什么?”苏寒月还没说完苏兴德就大叫道,并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林爷爷也是没办法了……”所以现在你也别无选择,都已经绑在一起了。
苏兴德又开始在屋内踱起步来,这次不是因为激奋,而是因为气愤。
“你怎么敢……”苏兴德指着苏寒月的手指直哆嗦。
“父亲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战场上也厮杀过无数次,难道还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他不就是担心被人发现吗,只要把祸水东引不就好了。
“这能有什么办法?”苏兴德咆哮道,“被抓住的鞑子兵已经说过,亲眼看到那奴隶入关的,直接追到坊市那一带才消失掉,你让我如何做?”
“……女儿,倒是……有个‘馊’主意,就……不知父亲,敢听不敢听?”苏寒月吞吞吐吐的将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