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梁府已是夜深,陆棠拿着酒壶一路踉踉跄跄,伊穆在他身后一路跟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又问世间为何总是这般艰难”陆棠仰头质问天地。
“你我皆是凡人,众生皆苦罢了”伊穆哼笑道,任时间谁曾不苦痛,言明的未言明的,根本计算不清。
“一直当个幼稚小儿不好吗,可偏偏却是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后又盼着再从娘胎里重来一回”
“人不都是这样,回到最初不是为了多活几年,而是想要忘却一切烦恼,一切归零,这倒不如去当个痴呆小儿,浑浑噩噩无忧无虑的过一生”
“若真可以如此,我真当想是试一试”陆棠何曾不想忘记一切,放下一切,人生回到最初,永远停留在最初。
“来,伸过头来,我一个棒槌下去,你大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如若我不姓陆,我定会让你动这个手”陆棠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他早已身不由己,如今只不过是心里装载着希望。
“上天总是总是这样,给你一样必定会抽走你生命中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世间难得两全啊”于伊穆而言眼前的宫墙不过是一块砖的厚度,可若是用心去丈量它,远不止千里,如今没想跨过去一次,犹如历经万险,她已经没了从前的底气和勇气。
“喝一杯,还是送你进去啊”陆棠望着高墙,他知道现在仅凭伊穆的功夫,恐怕难以攀越。
“今晚你已经喝得够多了,回家洗洗睡吧,所有的悲伤都留在今天,明天一睁眼,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说完伊穆扔出倒钩挂在宫墙上。
陆棠笑了,但愿能如伊穆所说,一切停留在今日,明日一早醒来,又是重新开始的一天。
长春宫
伊穆走到殿外时,发现门是敞开着的,可阿蜜却未在门口候着,心中不禁有些疑虑,便蹑手蹑脚走进院子,趴在窗户上窥探屋内场景。
“皇上,娘娘她···”阿蜜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什么时候出宫的,何人接应她出宫的,梁将军还是另有其人”司马燚知道伊穆腿脚不便,若是没人接应,不可能出的了宫。
“回皇上,奴婢不知,请皇上饶命”阿蜜俯跪在地上求饶。
“朕不会问你第二遍”司马燚狠狠摔下手中的杯子,低声怒吼。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阿蜜不断的求饶,可她只是个侍女,就算在恳切的求饶,终感动不了司马燚。
“来人,将她拖下去”
“且慢”伊穆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朝着屋内高喊。
司马燚从屋内走出,显然他光听声音就知晓门外是何人。
“皇上,你这动不动就杀人的爱好,能不能改改,太残暴对身体不好”
“昨夜刺客可是你”
“你看我这样子能当的了刺客吗”伊穆用手抬起腿,在空中晃荡了几下。
“是谁接应你的”司马燚若是逮住那个人,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没人接应啊,我这人缘那么差,结交的都是些酒肉朋友,谁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到皇宫中解救我”伊穆自嘲道。
“解救,朕这皇宫与你而言是囚牢吗”司马燚震怒。
“难道不是吗,唯一不同的就是比地牢华丽了些,住的舒服些”
“看来朕要让你尝尝地牢的日子与宫殿的日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尝有什么意思啊,再说我可是去过好几次了呢,你干脆就让我住那儿吧,省的你见着我心烦”
“来人,将蓉妃送到养心殿”司马燚可断然不会被伊穆的激将法所激怒,他必须得反其道而行之,这样方可让眼前的小人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不能惹,因为后果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带我去养心殿干嘛,你应该一件杀了我或者把我扔进阴暗潮湿的水牢,再或者对我用酷刑啊,折磨我到死啊”伊穆顿时慌了神,她不知司马燚到底搞什么名堂。
“求死的欲望再强烈些,朕或许真可以杀了你,可如今在朕看来,你心底还是怕死的”司马燚哼笑了几声,径直走向殿外。
“你们放开我”伊穆挣扎着,却又无可奈何。
养心殿温泉池中,侍女为伊穆褪去外衣,只剩内衫后,扔入水中。
伊穆心中纳闷的很,这是想将她洗干净后再宰杀吗,虽然结果她能接受,只是这个过程,莫名的有种过年杀猪的既视感,还有这滚烫的温泉水,更是开水烫死猪的感觉。
“有人没,能加点冷水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