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莫非我冤了你不成!”
这话,南兮木不问还好,一问出口他便后悔了。
墨黎的眼泪就跟那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接着一滴地往地上砸,不消一会儿,她跟前的地毯便湿了一片。
“奴婢……奴婢是撒了小谎,可……若不这样说……奴婢……奴婢究竟何时才能摆脱外面那些灵族的欺压啊!奴婢一个小小的庸族,无依无靠,无父无母,更是无家可归,奴婢……奴婢这些年来四处东躲西藏,受尽了欺辱,奴婢……奴婢……”说到这里,墨黎已是泣不成声。
南兮木性冷,又贵为太子,自然没有哪个女人如此放肆地在他面前哭过。于是,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子殿下终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个庸族的小姑娘弄慌了。
他来来回回地在她跟前踱步,突然在她面前站住,指着她厉喝道:“本太子命令你,不许哭!”
他的话音才落,墨黎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声音洪亮地生生将南兮木吓得后退了半步。
“你!你若再哭我这就将你赶出去!”
哭声更胜,墨黎嚎啕大哭,像是要将心肝肺全都呕出来一般,嘴里念叨着南兮木根本就听不清的话。
南兮木气急,恼怒地一甩衣袖,朝外面唤道:“来人!来人!”
那日,向来静雅的太子府中,少女的哭声响彻天地,让太子府内外的奴婢皆是惊了一惊,纷纷避让着,竟没人敢踏进太子厅堂外五里之地!
厅堂之内,哭声震天,南兮木实在觉得丢人,袖袍一挥,门窗尽闭,再见墨黎,一双眼红彤彤的,不比她眼周的红色肌肤颜色浅多少。
“一个……一个庸族,活着就很艰辛了,奴……奴婢好不容易蒙受荣宠,本以……以为苦尽甘……甘来,可殿下竟这般糟践奴婢的心意,”墨黎越说越委屈,再次放声痛哭,仰着一张小红脸问他,“殿下为什么要欺负奴婢啊!”
南兮木颇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墨黎却突然一抹眼泪,吸了吸鼻涕,抽抽搭搭地说:“好!既然殿下不信奴婢,奴婢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奴婢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突然转身朝着一旁的圆柱冲了过去。
南兮木一国太子,相交之人非富即贵,虽也有阴险毒辣之人,却从未领教过这等市井泼皮的手段,情急之下,他伸出长臂一把抱住了墨黎,大怒:“你若再闹,我这就将你扔出去!”
墨黎看着这近在咫尺的怒容,一下子吓没了声音,一双大眼睛里汪着泪,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兮木。
“你还闹不闹!”他真是气急了,竟不自觉地朝她倾轧下来,怒气直喷到墨黎脸上。
墨黎也没料到南兮木会突然离自己这样近,赶紧捂住嘴,也忘记哭泣了,只连连摇头。
南兮木这是才察觉到他们此时的姿势很是不妥,眉宇微蹙,一张俊颜竟染上一抹莫名其妙的绯红来。他立即松了墨黎,突然心口一紧,剧烈地咳嗽起来。
“……殿下!您怎么了?”
南兮木一把将她推开,扶住圆柱,咳得越来越厉害,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墨黎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打开厅门叫人,可太子府的奴才们都躲得远远的,只以为太子殿下正跟这小庸奴玩什么特殊的情趣,谁敢过来探看啊!
紫烟方才从常茹苑处归来便见到一众奴才围在内院外面,朝里面张望,一个个脸上还带着各种各样的莫测神情。紫烟只觉奇怪,不由走过去怒喝:“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说因才落,她就听到内院中墨黎焦急的喊声,连忙跑进来,见南兮木面色煞白,正倚靠着圆柱咳嗽。
“殿下!您怎么了!”紫烟搀扶住南兮木,将他捂在嘴上的手摊开一看,竟是一口鲜血。紫烟大骇,这才察觉到厅堂内的香味变了,立刻问身边的墨黎:“谁将殿下的用香换了!”
“是奴婢……”
话未说完,紫烟便不由分说地给了墨黎一个嘴巴,正要责罚她,却听到南兮木有气无力地抬手阻止:“紫烟!……扶我回房!”
紫烟立即狠狠剜了墨黎一眼,扶起南兮木朝房间走去。
在这两人走过墨黎时,墨黎恍然对上了南兮木的目光。他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她分明看到了南兮木眼中重新流露出的厌恶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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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木突发疾病,墨黎自然难逃责罚,不用等紫烟出来吩咐,墨黎一出厅堂便被几个婢女定住了。
墨黎只挣扎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