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鬓边的碎发全部紧贴于脸颊,喉间随着身体用力不断发出低吼,甚至连脸上的五官也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沈砚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在他的印象里,阮清茴就连情绪激动时,也不会失了大家小姐的礼仪风范,这会儿却是一点儿也顾不得了。
由此可想而知,生孩子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她的下身处被棉被盖着,他瞧不见情形如何了,也抽不开身去看。但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孔里,他便知晓,这场折磨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心疼与恐惧如惊涛骇浪般朝他席卷而来,他将握着的手抵于自己额前,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床边,晕了好大一块床单。
这种危机时刻,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自己心爱女人的丈夫,却什么也做不了,连疼也不能替她疼。
这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
“夫君...”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抬起头,只见阮清茴扯着苍白的嘴唇对他笑了笑,“夫君,答应我...日后...若是我,我和夭夭吵架,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
闻言,他忽然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淌。都什么时候了,还来照顾他的情绪...
沈砚擦掉眼泪,也牵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
一个多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夜。
稳婆抱着刚刚裹上襁褓的婴儿,带到夫妻二人面前,笑道:“恭喜相公夫人,是个千金。”
沈砚顿时眼眸一亮,手仍是握着阿茴的手不肯放开,于是只伸长了脖子去探看。
稳婆将襁褓的一角撩开,他看完又缩回了脖子,对床上的人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