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雯摇了摇头，也不点破，“我们回去吧。”

乌昭清虽然不愿意，可此刻也不敢忤逆杨卓雯的意思，只是心里却是想着等到下一次直接找人绑了秋染染修理就是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从始至终，杨卓雯的视线就没有落在郑恩柏身上过，就连扫视全场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带而过，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郑恩柏虽然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再次咽了下去。

乌昭清陪在杨卓雯的身边，颇有几分长姐的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卓雯，你就是太过善良了，才会任由这些人拿捏。”

杨卓雯一双漂亮的眼眸微闪，里面似乎潋滟了这世间所有的光芒。“是吗？”

秋染染这个时候也回过了神来，躲在郑恩柏的身后，盯着杨卓雯出声说道，“杨小姐，昭清公主是您的朋友，愿意为您出头，希望你也能多为昭清公主考虑一下后果。你就这么自私自利，未免也太辜负昭清公主对你的情意了。”

秋染染有些害怕的藏在郑恩柏的身后，睁着一双眼眸怯懦的看着杨卓雯，看上去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可怜人。可是杨卓雯却是发现了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秋染染眼眸之中对自己的那一抹挑衅已经唇角边微扬的得意。

“我从来都没曾想过，原来我是这样的人。”杨卓雯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在风中随风一吹就飘散开了，轻到众人听见了也只以为那不过是一声低喃，轻到还来不及让人听清就已经消散。

樊国虽不若南定国这么将身份看得极重，可乌昭清却是听出了秋染染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当即厉声呵斥道，“放肆！”

乌昭清的眼神太过骇人，不过一眼，秋染染就吓得一个哆嗦缩了回去不敢再说话。杨卓雯倒是不想再见到这里两人，拖着乌昭清就回了兮雲院。

淑贵妃杖责杨卓雯的事情闹得极大，更何况京城之中本就没有什么秘密。皇帝派人软禁了淑贵妃一个月以示惩戒，又派了李太医守在兮雲院之中随时调遣。而因为杨卓雯再一次受伤的事情，她和郑恩柏两人之间的婚事暂且就往后延了，至于延迟在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

皇帝和皇后最近给她送来了不少的东西，那礼品的清单写了一长串，挨着送到兮雲院的时候可是让京城外面的那些权贵大臣们都开始在心里琢磨，这杨卓雯虽然身份卑微，奈何颇得皇上盛宠，他们究竟是结交一番还是再观望一阵。

那些各种的御赐的物品杨卓雯一样都不想要，全部交给了程灵颖做决定。程灵颖推辞了几句，奈何杨卓雯的态度很坚决只得先替她收了起来，将送来的药材补品捡了有用的送厨房叫人煮了都给杨卓雯送来了。不过自己倒是极少在杨卓雯面前晃荡的，生怕她看见她想起了铃铛。

因着对于郑恩柏太过失望，是以这些日子程灵颖明显的是在避开郑恩柏，有他在的地方绝对没有她，刚开始还不觉得，时间一长众人就琢磨这个味来了，却没有猜到程灵颖是在为杨卓雯不值，只当是郑恩柏对新来的侧妃宠溺不已，程灵颖吃醋了。

宽大温暖的床上，杨卓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一秒钟之后的眼眸之中的茫然瞬间被绝望掩盖，脑子传来阵阵的疼痛，让她好似清醒了几分，又迷糊了几分。

“醒了？”乌昭清伸手摸了摸杨卓雯的额头，面上露出一抹释然的浅笑，“不烫了。”

杨卓雯眉头微蹙，疑惑的出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三个时辰的样子。”

杨卓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久。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格外的嗜睡，每次昏迷过去再醒过来之后都是过去了一两天，还好这一次并没有那么久。

乌昭清是刚来的，还不清楚那么多，见着杨卓雯的面色还不错，也没有在意。伸手随意的指了指一旁站着的一个浅绿色的人影，“这是太子妃给你送过来的丫鬟。”

“奴婢清荷见过小姐。”清荷应声对着杨卓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出声说道。

听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杨卓雯的有一瞬间的愣怔，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铃铛。然而当那一张脸抬起的时候，杨卓雯眼眸之中的光芒不由得暗淡了下来。她却不由得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我这里不需要丫鬟，你回去吧。”

她本就是一个下人，哪里还需要再请下人来伺候她的。当初铃铛之所以会跟在她身边也是因为从杨府出来的时候她就一直跟着自己，才会特意留着她的。更何况如今铃铛不在了，她也没有想过有人取代她的位置。

清荷闻言愣了愣，却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