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心生厌恶。
兴许是一记冷眼,迫使步奕宸回神了。
他嘴角擒笑,饶有兴味问:“你就打算,一辈子与朕不说一句话,一辈子做哑巴冷着脸对朕么?”
欠她的,欠孩子的,该做的补偿,他统统破格做了,却未能换来她的另眼相看,实在有些失望。
苏阡雪眸中闪过讥诮,就是不语。一辈子?他好意思对她提一辈子。
忽地,又听他语出惊人道:“六年前,朕可以看懂你的唇语,六年后,相信一样能看懂你的脸色。”
苏阡雪内心又冷笑,可他接下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人。
“后宫的女人,无不是使尽浑身解数讨朕欢心,唯有你不屑,难道你想学古时的褒姒?喜欢听帛裂的声音?还是烽火戏诸候才听你开口?抑或是,这是你拒欲还迎的高明手段?”
“……”苏阡雪眉一皱,原因被羞辱了。虽知,他可能是用激将骗她开口,可她仍中计的动怒了。只因为这该死的男人拿古时的祸水来比喻她,最为可恨的是他说她不理不睬是欲擒故纵勾引他的把戏?
而今,到底是谁不知廉耻接近谁?
步奕宸见她皱眉,好生得意地轻笑:“你皱眉了,皱眉便说明你动怒了,你动怒了,更说明你不服其辱!即是如此,那就让朕重新认识你,活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苏阡雪,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恨朕么?甚至恨不得杀了朕,可是而今的你,拿什么来杀朕?聪明如你,不如让三日后的册立祭典上出现一个万众注目的睿敏皇后,她不仅懂得讨好帝王获得唯一的专宠,还能母仪天下万民敬仰名垂青史!”
苏阡雪浑身一震,意外于他所说的一番话。
原来,他留下来大放厥词,绕了一圈,是为了逼她接受自己已为皇后的身份?然后祭典那天身子如期出现?
想想也是,一旦册立皇后不在场,那不就成了天下第一大笑话?
“相信你已经明白朕最想说什么了,希望三日后,你带着两个孩子,戴上凤冠,穿上凤袍,出现在册立祭典的祭台上。”步奕宸从她脸色已看出,她已读懂他的真意。
话交待完,他邪魅一笑,风 流潇洒地转身走了,独留苏阡雪一人呆立在原地。
阳光下的那道明黄,渐行渐远,而拢聚的光点也愈发刺眼。
想到未来必走的路,在回龙华殿的路上,苏阡雪显得心不正焉,漫不经心。
龙华殿,就在不远处,回去了那里,便表示,选择的路,跪着她也要走下去。
意识还没完全回拢,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旁侧飘来。
“此时的你,我是不是应该呼唤你一声皇后,然后下跪再呼一句皇后千岁呢?”龙璃如地底冒出来一般,忽地立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因为背对刺眼的阳光,所以她很难看清他脸上最真实的表情,更猜不透这男人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在听到他的声音时,苏阡雪的心脏强烈的跳动了一下,可当细嚼他话中的讥讽,她再一次一脸受伤,抬起头眯着眼,对他牵唇说:“按照规矩,必须的。”
顿了一下,她淡然补充,“不过,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可以不必如此拘于小节。”
即承诺过,再也不会纠缠着他,她一定会兑现,更不会对他心存妄想。如果伪装陌生是他想要的,她也会演,当好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