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脏了,洗洗便是。”
火光温暖,瓦罐里的水渐渐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散发出阵阵药材的香味。
西陵瑄看着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问道:“你不是说,那摧心丸是你大师父做的吗?你大师父呢?”
“他走了。”小悠顿了顿,又说:“其实,我还有两个师父,一个二师父,一个三师父。”
西陵瑄那般随意地问:“他们也走了吗?”
小悠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他们死了。”
其实小悠想说,二师父和三师父虽然死了,但是没有走,他们就躺在院子里。可小悠怕吓着这个高贵的干净的俊雅的男子,所以她没有说。
西陵瑄移开目光,许久,他又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师父们一起生活的?”
小悠想了想,说:“应该是六七岁吧。三师父说,是他从荒野里把我捡回来的。”
西陵瑄说:“那……六七岁之前呢?那时候你在哪里?”
小悠笑笑,说:“六七岁之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这时候,她取出那颗挂在脖子上的七彩琉璃珠,说:“三师父以前告诉我,要是我乖乖听他们的话,或许有一日,我失去的记忆会回来,这颗琉璃珠会保佑我的。”
西陵瑄的心里隐隐惊愕,当他再次出现在小悠面前时,尽管她和过去相比,有着那样巨大的变化,但是他还是在她身上看见了当年的影子。那时候他就在想,为何她竟一点也记不得他?仿佛她和他只是第一次相见。
原来,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月桑城那一场惨烈的变故,不记得贺兰芳与萧冉珏的惨死,不记得她曾经是那样一个锦衣玉食幸福无忧的女孩……
也许,这才是上苍对她的眷顾,若是她记得,她如何在这样的地方活下来?如何为了一顿饭一两银子,孤身一人站在街头,卖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
正因为她忘记了,她可以重新开始,做一个没有背景也没有血海深仇的千小悠,她寄人篱下、忍饥挨饿,却也可以常常因为一点小小的满足而开心大笑。她不必像他,十多年来,终日终日地活在仇恨之中……